【豌豆的笔】我的一九九八

天津工业大学管理学院
2019-02-27 21:47 浏览量: 3920

豌豆的笔

写诗

写散文

也写小说

我人生中学会唱的第一首歌是妈妈教我的《世上只有妈妈好》,在我刚学会弹吉他那年的母亲节,我给妈妈弹唱了这首歌,她说她很喜欢。之前看一句话说——父母是隔在我们和死神之间的一堵墙,看着母亲老去,我便时常回忆起我记忆中她年轻美丽的样子。倘若我的人生只能为一人写诗的话,我一定要写我的母亲,努力把她的美丽与温柔,全都留在美好又平实的文字里。

我的一九九八

一九九八年,我的母亲还在重庆做服装厂女工,住在员工宿舍。也是在一九九八年的夏天,我选择跟着母亲,白天帮她做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或者自己在厂里安静的玩,晚上和她挤在需要爬楼梯才能上去的凉板拼成的大通铺上睡觉,就这样度过了我人生中拥有第一份记忆的美好时光。

(一)洪水

一九九八年的夏天,雨多又大,长江流域洪水泛滥成灾。

对于洪水到来的方式,我是一点印象也没有的。只记得有一天早晨,我和妈妈像往常一样出门,发现浑浊的暗黄色的洪水已经蔓延到街道下面的楼梯口。

我挤进围观群众中,指着河水惊奇的叫着妈妈。妈妈却只是说,涨大水了。然后便牵着我,走向服装厂去开始她一天的工作。

到次日下午下班的时候,洪水已经退了不少,饭后妈妈带我出门散步。我们走下昨日还被洪水淹没,今日却只留下些河水冲刷过痕迹的石板铺成的台阶,走到下面沿嘉陵江修成的不大宽的临江路。河水还是浑浊的,且尚未完全退去,还在河道中呜咽盘旋着,未涨水前种在道路下侧的用来固土的树也还未从洪水中逃出。

那时尚还三岁半的我,指着河里的树,疑惑的问道:“妈妈,为什么这个树长在水里呢?”

妈妈大笑,说:“前两天涨的水你忘啦,咱们是没事儿,可是树还没逃出来。”

“哦,我以为树长在水里呢。”

时至今日,我仍能记得,我天真无邪地在指着洪水里的树,问树为什么能长在水里。

而在面对人群围观洪水时母亲的淡定,以及我那时年少无知所问的看似愚蠢回忆起来却感到可爱的问题,为一九九八年那场可怕的洪水,蒙上一层无所畏惧的淡然,和浪漫的纯真。

(二)零食

那时候,妈妈每天会给我两块钱,让我自己去买零食吃。妈妈还说起小时候我最爱吃的零食是果丹皮,但我记忆里最美味的零食却和妈妈记忆中的不同。

有一天,母亲得到空闲,带我去重庆动物园玩,还给我穿了她给我买的粉色的新凉鞋。

动物园真大,我们走了很多场馆,看了很多小动物和大动物。母亲牵着我的手慢慢的走着,到出动物园的时候,我已经跟不上母亲的步伐。

走快点,母亲稍微有些不耐烦的催促着我。

我一声不吭的,很想跟上母亲的步伐,但脚趾的不适使我只能继续慢吞吞的走着。

走出动物园,妈妈带我去邮局,在那个还没有出现手机的年代,她要给爸爸寄信。

我坐在邮局大厅的椅子上等她,因为脚趾的疼痛,我解开了凉鞋的系带。

等妈妈寄完信回来,正看见我在弄我的鞋子。

“怎么了?”妈妈一边问我,一边帮我解开凉鞋的系带,脱下我的鞋。

她脱下我的鞋,发现我两只脚的小脚趾上都磨起了水泡。

母亲心疼说:“我不知道这个鞋子这么磨脚”,说着蹲下身来示意我趴在她的背上——她要背我:“我们去买双新拖鞋好了。”

路过便利店时,母亲毫不犹豫的买了两瓶AD钙,她耐心的帮我把吸管插好,递给我。

我趴在母亲背上,感受着她的体温和浸在脖子上细细的汗水,感觉嘴里的AD钙甜滋滋的。本来因为脚趾磨起水泡而产生的一些些疼痛,以及被母亲催促的一点点委屈,全都消失干净了。就连母亲非让动物饲养员抱我去骑动物园那只异常高大的骆驼而把我吓得快哭这样的“恶作剧”都原谅了。

后来妈妈每次讲到那时的我,总能说出我总爱吃的那些零食,还会说有次我吃辣条整个嘴都辣的红红的,有一种贪吃的可爱。可是妈妈也有不记得的事,比如在邮局外面的便利店给我买的AD钙,可是我记得,我的记忆和她的记忆加起来,应该可以陈列出一九九八年我吃过所有美味的零食的名字。对于作为孩子的我来说,一些美好的零食是不可或缺的,那是最容易承载我幼年记忆的介质。长大之后的我却对零食兴趣寡淡,许是母亲那时的“放纵”已让我享受了足够多的甜蜜。

(三)母亲不知道的事

有一天,我从我们的竹板床上醒来的时候,睁眼发现妈妈已经不在床上。我可怜巴巴的到处找她,自己一个人穿上衣服去她上班的服装厂。

平日里和妈妈关系最好的朱阿姨说妈妈去逛街买衣服了。

我听后哇哇大哭,伤心地哭了好久,一是因为我害怕妈妈不要我了——三岁的孩子还没有理性的视觉去分析这其实是件不可能的事;二是因为她连出门逛街都不告诉我,好像背叛了我们要一直在一起玩好久好久这个虽然仅存在于我心里的诺言。

朱阿姨给我叠小灯笼,是那种用嘴往灯笼里吹一口气就会鼓起来的灯笼,才终于哄好了我。

我就拿着我的那些个小灯笼,坐在服装厂门口的椅子上一边玩着,一边等妈妈回来。

我想着,等妈妈回来我一定要委屈巴巴的责怪她,去逛街也不带我,我可伤心可生气。

等了好久好久,在我相对的时间里,大概是非常漫长。终于等到妈妈回来了。

可是当我看见妈妈,我就又委屈又有些开心,全然忘了之前想要说的话。妈妈却先开口解释说,是因为害怕我走路太多又累,又磨破脚趾头。

虽然我依然在心里责怪她,即便她拿出给我买的好看的小裙子。

但我也实在不知道如何开口告诉她,在妈妈不在的几个小时里,我很想念她,又害怕她离开我,虽然我知道,她只是去逛街去了。

母亲不知道,我哭了那么久,也不知道那时才三岁多的我,已经凸显出天性的敏感,开始显现出不同于同龄人的早熟。也是从那时起,我对她的思念和爱开始难以开口说出。只是以后的我睡觉更加紧紧的抱着妈妈,害怕她再偷偷走掉。

这样的日子没多久,因为考虑我该上幼儿园了,母亲便辞职带着我回老家,在小镇上开了自己的小店。我们一家人生活在一起,也自那时起,我再也没有拥有过我和母亲二人相依的时光。

随着时间流逝,我慢慢长大而母亲慢慢老去,在这个过程中我们也无数次说起那会儿我们两人在一起的快乐时光。我知道,那段时光对妈妈来说并不一定是她人生中最开心的时光,但对我而言却不同,倘若我的人生能选择定格在一个时间点的话,我最愿意它停在一九九八的夏天——我拥有小红伞雪糕,凉丝丝的西瓜,AD钙,还有年轻美丽、温柔淡然的母亲。即使我对世界的了解还单薄得连洪水淹没了树木都不明白,即使门前长江水逝者如斯不舍昼夜,但那时的我拥有着我百分百纯粹的童真和这世上我最爱的——母亲。

—END—

图文来源| 天津工业大学研究生会

本期编辑|新媒体中心 罗惠玲

本期审核 |兵 岳 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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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斌 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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