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更好推进岭南杯备赛工作，给参赛选手及经济学科研究入门学生提供具有启发性意义的参考，岭南学院“岭南杯”中国经济发展案例分析大赛组委会特别邀请学院各领域的专家，就研究方法、研究方向等进行专访，推出本系列推送。

本期特邀专家为中山大学岭南学院货币金融教研室主任张一林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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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家简介

张一林，中山大学岭南学院“百人计划”副教授、博导，货币金融教研室主任，中山大学新结构经济学研究中心执行主任，中国金融四十人论坛（CF40）青年学者，普华永道思略青年学者，广州审计学会副会长。研究方向为新结构金融学和新结构经济学。研究成果发表于《经济研究》《管理世界》《经济学（季刊）》《中国工业经济》《世界经济》《金融研究》《南开管理评论》等学术期刊，获教育部高等学校科学研究优秀成果奖、洪银兴经济学奖、广东省哲学社会科学优秀成果奖、湖北省社会科学优秀成果奖、四川省哲学社会科学优秀成果奖、中国金融学术年会最佳论文奖、普华永道PwC 3535金融论坛年度最佳论文奖等奖项。主持国家自然科学基金、教育部人文社科基金、广东省自然科学基金、中国博士后基金特别资助、中国博士后基金面上项目等基金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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访谈实录

岭南杯组委会（以下简称“组委会”）：教授您好！我们是中山大学“岭南杯”中国经济发展案例分析大赛组委会工作人员。“岭南杯”是岭南学院今年首届创办的经济发展案例分析比赛，以新发展理念为主题，聚焦十八大以来近十年中国经济发展的具体现实，启发参赛者从企业家、企业、行业的发展，地方、国家的宏观微观经济政策中探究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发展的逻辑和经验。我们知道，教授您在中国经济发展方面的学术造诣深厚，所以很希望有这个宝贵的机会听您对践行新发展理念的这十年的评价，听您分享经济学学术研究的经验，给参赛的选手、广大的经济学科研入门学生一些参考。

Q1

组委会：本届岭南杯聚焦这十年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发展，聚焦新发展理念的践行。您作为中国金融领域杰出的青年学者，在中国经济发展尤其是新结构经济学方面有许多独创性研究，对中国经济近十年的发展有独到的见解。如果让您用一个词来概括这十年的经济发展基调，您会用什么词来形容呢？

张一林副教授：我觉得创新这个词可以用来形容。因为创新统领了新发展理念，极好地概括了中国的发展。中国这十年有很多创新性的举措或具体政策，不管是从经济的稳定性上还是体量的增长上看，都能够体现出中国经济仍然有很强的发展潜力。以国有资本为例，我觉得国有资本的创新体现在管理体制、布局上。比较有代表性的例子，如南车北车合并成“中国中车”后，中国在轨道交通领域的国际竞争力明显增强了。从新结构经济学的视角来看，现在像中车这样的企业不仅有自生能力，而且有竞争力。

Q2

组委会：这十年我们也经历了许多对我国经济影响巨大的“灰犀牛”“黑天鹅”事件，如中美贸易战、“新冠”疫情等等。您觉得在这样的外部冲击之下中国要稳住经济基本盘，中国最需要注重哪些方面呢？

张一林副教授：以贸易战为例。贸易战对中国的科技进步上还是有一定的影响，比如说对中国高精尖端技术的封锁，特别是在芯片上，短期上的影响是比较大的，但是从长期上讲，中国能够克服这个技术瓶颈。因为芯片制造不是“无人区”，技术研发的路已经有人走过，只要有足够的资金投入、时间投入，中国是造得出技术的。最关键的是中国要在管理体制上做好。在这方面中国仍然有进一步提升的空间，所以“举国体制做芯片”，并不是简单说说而己，而是在管理体制上一定要跟上。但中国有信心和底气能够解决这个问题，突破这些关卡。中国过去这么多年来摸索出来一条有中国特色的发展道路，特别是关于政府和市场如何有效地协同配合，已经形成了一个独特的发展模式。这个发展模式最关键的在于“有效市场”和“有为政府”的有机结合。一方面，“有效市场”发挥资源配置的作用，另一方面，“有为政府”在软硬基础设施建设、监管等方面帮助市场发挥资源配置的作用。

Q3

组委会：总书记多次强调要发展“具有中国特色的哲学社会科学”，要把论文写在中国大地上。在本次大赛中讲好中国经济故事，其实就是研究中国经济。那么在中国经济实践提供的丰富研究素材中，您认为值得研究的“好问题”的特点应该有哪些？您在日常的科研工作中一般是怎样找到问题的？

张一林副教授：有价值的研究问题，应当从现象出发，寻找现象当中的“反常”之处。例如，为何中国经济改革不是按照西方主流理论那样做，却取得了奇迹般地经济增长绩效？如果研究问题能契合国家战略的同时，研究者又能提出不同于现有理论、更加合理的解释，那么做出的科研成果就能增加有效的知识积累，推进学科发展，甚至可能转化为帮助国家和地方发展的经济政策。

Q4

组委会：岭南杯聚焦讲好中国经济故事，是为了最终能够塑造出一个更好的中国形象。为了展现更好的中国经济学形象，我们应该朝哪些方向去努力？

张一林副教授：首先，讲故事的时候要符合基本的经济逻辑。在归纳演绎的过程当中，逻辑链条是要环环相扣的，只有内在逻辑一致的故事才能被大家接受。第二，要实事求是的去看待这些问题，做得好的就说做得好，做的不好的就说做的不好。要做到实事求是，正视问题，这个是比较重要的。我们讲中国故事时，要同时看见其中我们的长处与劣势，这样才更能够彰显我们信心和底气。西方理论有其逻辑上科学的地方，在解释和预测现象方面也有其合理性、科学性。因此中国经济学要走出去，要提高中国经济和中国经济学在世界上的地位和话语权，要得到别人的认可和接受，自然要做到合乎逻辑、实事求是。如果做不到这些，大家就不是在同一个维度上对话了。

中国毕竟是一个发展中国家，也只是一个中上等收入的国家。在这几十年发展中，我们肯定有自己的问题，比如环境污染等问题。包括现在虽然中国经济总体活力比较强，但是人均收入也只有美国人均收入的五分之一左右。中国在很多行业与发达国家的差距也不小，像高端机械和装备制造等。对于这种差距，以及对于中国经济发展存在的各种问题，我们也是要正视的。

Q5

组委会：本次岭南杯采取“今昔对比”“代际对照”的方式，希望能够做出一个具有历史逻辑、实践逻辑的案例分析大赛。这其中会涉及许多数据的查找、政策原文的查找，您对于这些材料的搜集有什么好的建议或者经验分享吗？

张一林副教授：我觉得可以从相关的文献入手，看相关文献使用了哪些数据。常用数据库有很多，比如WIND数据库和CSMAR数据库是两个比较常用的数据库。文献可以在中国知网、ScienceDirect、Wiley Online Library上进行关键词检索。还可以看哪些文献引用了经典文献，“按图索骥”来查找相关文献。

Q6

组委会：相当多的经验研究中，以数据支撑、用实证研究验证理论是非常重要的研究方法。但是目前这样的研究也存在着空跑数据回归、忽略经济内在逻辑、为了做数据而做数据的问题。您认为应该怎样让案例研究更具有现实意义、理论意义呢？

张一林副教授：第一，应当找到一个值得研究的真问题，这个问题通常来自于真实世界，而不是来自于脑海中的想象。第二，正确认识和把握问题的本质，把现象背后的决策者及其目标、面临的约束条件、可做选择的范围等弄清楚。第三，采取“一分析三归纳法” 来思考该问题，把该问题研究清楚。“一分析”指的是根据事物的本质，以演绎的方式分析所要研究的现象；“三归纳”则是当代横向归纳法、历史纵向归纳法、多现象多因素归纳法。方法上，可采用理论建模，也可采用实证研究或者案例研究的形式。最后，从中凝练出新的理论或提出政策建议。

Q7

组委会：在进入新时代的今天，讲好中国经济的故事、让中国经济学在世界上拥有足够的话语权，是新时代中国亟待解决的问题。从您的科研经历来看，您觉得现在中国有哪些经济理论的影响是较大的？

张一林副教授：大家可以看看新结构经济学。新结构经济学现在在国际上还是有一定影响力的，当然也有一定的争议。要把新结构经济学推向主流，推向更广泛的应用，还是需要更多的研究，让学术界接受。

以金融结构为例。从新结构经济学的视角来看，一个国家的金融结构并非传统理论所言为外生，而是内生于一个国家自身的产业结构、制度结构、技术结构等结构因素。对于任意一个国家，都存在着与该国的经济结构相匹配的最优金融结构，不同发展阶段的国家适宜于不同的金融结构，因此发达国家的金融结构对于发展中国家而言，不仅不是最优的，反而是不合适的，发展中国家要做的不是盲目模仿发达国家的金融结构，而是应当根据自身的经济结构（包括产业、制度、技术、发展阶段等）构建相适宜的金融结构。

Q8

组委会：本次大赛紧紧围绕新中国成立以来在经济建设领域取得的原创性思想、变革性实践、突破性进展和标志性成果，希望透过青年学生的视角，讲好中国经济故事。请问您认为参赛选手会有什么亮眼表现？

张一林副教授：据我了解参赛同学有相当一部分是低年级的本科生，所以我更看好他们的创造性，他们在做研究时没有什么条条框框，可以有很多自己的新的想法。他们学的理论相对比较少，在产出过程中更依靠自己的直觉，这会带来新的视角和新的思路，而这正是我比较期待的。总的来说，不被理论的框架所束缚也许是他们能出彩的点。

组委会：相信大赛选手以及科研入门的同学们一定能从您的回答中收获满满。期待以后有更多向您请教、学习的机会，期待您更多卓越的研究成果！

策划：徐睿华 刘怡馨

采访：郑珂楠

撰稿：郑珂楠 廖悦静

排版：廖悦静

编审：刘相淳张一林

初审：陈菊红

审核：樊峰会

审核发布：黄毅

编辑：刘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