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家乡||苏城有曲慰人间——江苏

湘潭大学商学院
2020-10-31 22:20 浏览量: 4898

苏城有曲慰人间

梦回莺啭,乱煞光年遍。人立小庭深院。

悠远的苏城内,一直都有那样温柔而绵长的气息,揉碎三月桃花香,掠过碧色爬山虎,不疾不徐,轻轻浅浅地漫溢开去。

这便是我的家乡——江苏

若与旁人提及江苏,浮现于他们脑海的总是“南北交融”“教育大省”之类的冠名。但如今,我们不妨追寻那小众却大美的昆曲,或许它才是一种经过岁月洗练,含蓄而不张扬的苏城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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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石板依旧斑驳,高墙自墙角处发霉。逼仄狭小的小巷,偶遇那座周正却灵巧的苏式建筑,一如临水照花人。有幸,于此得见昆曲《牡丹亭

昆曲于苏城应是老盒子里的旧梦吧,或是夏末秋初旷野上最后一株蒲公英——一碰便四处飞散。深入每位苏城百姓的心灵,风雅到了极点。

无论身处何方,只要听到婉转缠绵的曲调,总会想到青瓦粉墙上那挽着青丝的小姐,想到她挽花细步之柔媚,长袖舞蹈之袅娜,那是已烙印在苏城人的基因里、不可剥夺的东西。

谈谈阿婆吧,那个土生土长的江苏女子。她总是我想到家乡必然会思念的人,而她的故事也总是我想到家乡时最特别的回忆。

在那苏式小院里阿婆唱了大半辈子的昆曲。清晨的练嗓每日都会如期而至。幼时蒙昧,不懂阿婆为什么一句“袅晴丝吹来闲庭院,摇漾春如线”要反而复之无数遍,常故作大人腔调,发问道:“阿婆,咋又是这一句?”“你个娃娃懂啥哩!”她总用那长袖抚过我的脸颊,转身继续她的回环往复一唱三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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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暮中的苏式小院是阿婆的主场。暗黄灯光下是她拉长的身影,围坐的是最纯朴与忠实的乡邻。时起时伏、时急时缓的曲调在他们头上漂浮荡漾,水磨腔之纤细绵长,中州韵之古雅圆润于他们便是庸碌生活的一响贪欢。我仍记得拉车的五爷靠在阴影中咗着小酒,听着昆曲时静默的脸,像是褪去了白天讨生活时恭维与妥协的面具,在傍晚时分做回了自己;仍记得为了供弟妹读书而退出文艺团的陈二姐,听着昆曲,扬着嘴角,却不停反手抹去流下的眼泪;而记忆最深的还是阿婆,一旦踏入这苏城小院便不曾再离开,连同她的心,她的曲。这就是苏城的百姓,热爱、敬畏昆曲,昆曲亦懂得、反哺他们。

阿婆轻矫的步伐,踩着淡糖水似的晨曦,东迈西踏着穿过我整个童年。直到那段日子,阿婆的一句唱词要被止不住的咳喘打断数次。清晨练嗓被迫停止。仍记得她无措的神情,像个犯错的孩子杵在原地,然后便是无尽的沉默。朝阳变成落日,小院依旧无声。她在院子一头坐了许久,暮色淡淡,落在阿婆的额发,铺成一片银粉。静谧间,她微哑的声音响起:“告诉乡亲们不必来了。”那一晚,小院未点灯火,一片寂寥。

终究是步伐不再清盈,体态不再纤瘦,嗓音不再柔美。终究是败给了时间。终究是这样吗?我不愿承认,我想阿婆与所有苏城百姓都不愿承认。

次日傍晚,灯火重点,昆曲再响。是娇小的身躯披上凤冠霞帔,头戴累珠叠翠;是稚嫩的脸上涂抹温柔胭脂,轻点朱唇;是清脆的嗓音弥漫在苏城温软的空气里……是我,在小院唱起了昆曲

曲落人散,阿婆望着我许久,终于发声:“娃娃,该你了。”

每一个江苏人心里都有一种昆曲

阿婆的昆曲,那溶入她骨血的生活情趣与性灵追求,兜转一路,生根于我的血脉里。

想到苏城,思念阿婆时,总忍不住拨通那熟记于心的号码——“婆,给我唱几句小曲儿吧。”

仿佛这样,才会心安。

这便是苏城,承载了太多昆曲的故事,洗尽了太多世俗的尘埃。不是每位江苏人都会唱昆曲,但昆曲确是流淌在每位江苏人血液里的东西。

苏城的湖水连绵孕育了昆曲的温软,而昆曲孕育了苏城人的从容心境与自得意趣。曾看过这样一篇报道,在这个社会制度解构的年代,昆曲之式微已成必然。

可我不愿承认,我深知,每位苏城人亦深知——时间斑驳了青石板,却斑驳不了那颗真心。苏城昆曲将永远留于素人心——一帘杏花春雨,共赏梧桐三叠韵。

梦回苏城,便是家乡

文案|胡竟文排版|李馨音频|宋雨青图源|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联系我们)责任编辑|郭立敏总编辑|龚嘉璇指导老师|张啸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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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陈志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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