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北大俄罗斯文学专业教授任光宣受上海全球治理与区域国别研究院执行院长杨成盛邀，做客“战‘疫’有我，学术在线”精品课程，在上海外国语大学连续开讲“俄罗斯艺术”系列，涉猎祭祀建筑、绘画、雕塑、音乐、芭蕾舞五个领域。

讲堂特采写其中第三讲“在俄罗斯雕塑艺术世界中漫步”以飨更多听友，最后一讲“走近俄罗斯芭蕾舞——年轻的缪斯”也已在5月2日开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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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报道来自《文汇报》，作者李念

从4月4日至5月2日，上海全球治理与区域国别研究院举办的“俄罗斯艺术”系列讲座助力上海抗疫

2021年7月，豆瓣上一位叫吴雪江的读者赴俄罗斯旅游，随手带着《俄罗斯文化十五讲》一书。这是她十多年前购买的“名家通识讲座书系”之一，更是她了解俄罗斯的入门书。书的封面写着三行字“俄罗斯文化博大精深，深奥莫测/具有自己的特质/是一个迷”，这本书是北大俄罗斯文学专业教授任光宣所撰写。

1979年,中国恢复研究生招考，任光宣考入北京大学，毕业后留校任教。1990年代《俄国文学与宗教》一书奠定了任光宣在俄罗斯文学领域的学术地位。在新世纪写完《俄罗斯文化十五讲》后，任光宣便赴莫斯科大学孔子学院等机构任职直到2018年底才回到国内。这让他能在俄罗斯本土结识许多俄罗斯文化艺术的名人，也让本就热爱俄罗斯艺术的他有了近距离感受缪斯熏陶的更多时光。

带着对俄罗斯文化和艺术的热爱与谙熟，在上海抗疫期间，他受上海全球治理与区域国别研究院执行院长杨成盛邀，做客该院的“战‘疫’有我，学术在线”精品课程，在上海外国语大学连续开讲“俄罗斯艺术”系列，从4月4日起每周一下午90分钟一讲，涉猎祭祀建筑、绘画、雕塑、音乐、芭蕾舞五个领域。几近耄耋的他在柴可夫斯基交响乐般的深沉广博中，向校内师生和校外听友传递着谜一样却又迷人的俄罗斯艺术。在各领域艺术讲解中，各年龄段听友走近俄罗斯的千余年历史、宗教特色，感受到17世纪后学习于西方又植根于斯拉夫民族土壤的俄罗斯现实主义流派艺术，也从中回望本民族文化的五千年长河。

讲堂特采写其中第三讲“在俄罗斯雕塑艺术世界中漫步”以飨更多听友，最后一讲“走近俄罗斯芭蕾舞——年轻的缪斯”已于5月2日开讲。

任光宣（左）5月2日开讲俄罗斯芭蕾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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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罗斯木雕从技艺提升为雕塑

伊凡雷帝的祈祷座和女皇称霸的盛气凌人

几乎每一讲，任光宣都觉得时间不够，他会用“快步”“匆匆”等词来揶揄。在浏览过俄罗斯祭祀建筑风格、绘画中的俄罗斯历史两讲后，对于俄罗斯雕塑，听友显然更熟悉其背后的历史故事。

俄罗斯雕塑艺术，在4月18日开讲，吸引了诸多校内外听友

“俄罗斯雕塑艺术是学习西方的产物。”这是任光宣的第一句话。10世纪前，俄罗斯信奉多神教，很多木雕就已雕刻出多神教的诸神。在16世纪前，俄罗斯的古雕和石雕工艺已经普遍，为日后接受西方雕塑艺术打下了基础。打造于1551年的《伊凡雷帝的祈祷座》就是圆雕和浮雕的完美组合，体现了俄罗斯的雕刻水平。

伊凡雷帝是俄罗斯历史上第一位沙皇，他的祈祷座安置在克林姆林宫安息大教堂内。御座的方形基座上是一个状似帐篷的宝盖，由四根柱子支撑，帐篷的角锥顶四周饰有12个木杯，锥顶插着一个木雕双头鹰，那是俄罗斯的国家象征。帐篷东面有两扇门，上面装饰着浮雕画，其它三面被割为均等4部分，每个部分刻满文字，记述关于弗拉基米尔·莫诺马赫的王冠和披肩起源的传说。御座的四根柱子基部有四头状似狮子的怪兽支撑。怪兽雕像栩栩如生：有的伸出舌头，有的脖子向后扭去，有的后腿的肌肉紧绷，表现出其身体受力的紧张状态。

《伊凡雷帝的祈祷座》

“到了18世纪，俄罗斯才出现了真正意义上的现代雕塑。因为18世纪彼得大帝登基后要向西方学习，这是他‘走出去，请进来’政策的效果。”

任光宣介绍，意大利雕塑家Б.拉斯特雷利（1675－1744）来到俄罗斯，带来了巴洛克风格，并让它在俄罗斯大地上生根。从1733年到1741年间他雕刻了许多作品，任光宣举例的《安娜·伊凡诺夫娜女皇与黑人孩子》这组双人雕栩栩如生。雕刻中，黑人小孩子手捧地球，献给女皇，而安娜女皇身材高大、神情严肃，身上虽珠光宝气但并无生气，那种毫无女性温柔的男性表情，有盛气凌人不可一世状，显示了她意欲称霸世界的野心。

《安娜·伊凡诺夫娜女皇与黑人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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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古典雕塑学派中的人物雕像

病态的保罗一世、磨炼意志的马其顿王、悲剧人物伊凡雷帝

18世纪中期后，俄罗斯雕塑很快从附属装饰品提升为单独的艺术样式，从法国聘请来的雕塑艺术家兼教育家吉莱，他在圣彼得堡艺术学院任教，迅速培养了一批本土雕塑家，如M.科兹洛夫斯基、С.皮缅诺夫、С.杰穆特-马利诺夫斯基、C.加利伯格、B.奥尔洛夫斯基、П.克洛特等人，他们在19世纪形成了俄罗斯古典雕塑学派。他们的作品分为人物雕像和圣经、希腊神话雕像。任光宣重点介绍了四位俄罗斯历史人物的雕像。

《戈利岑的胸像》和《保罗一世的胸像》

第一尊是苏宾1773年的《戈利岑的胸像》。戈利岑是俄罗斯著名的社会活动家，雕像中，他微笑着，嘴角显示出刚毅，他的披肩、假发都极为生动。“苏宾想用这些细节找到通向А.戈利岑内心世界的道路”。

第二尊则是苏宾1790年代完成的《保罗一世的胸像》。保罗一世是叶卡捷琳娜二世女皇的儿子，也是强势母亲残酷教育的牺牲品，独裁导致了他矛盾和多面的性格。母亲在位时，他被迫远离皇宫，无法参与国家大事，从小就有病态的仇恨。雕像中，保罗一世落落寡欢、眼神复杂。“作者没有美化和拔高保罗一世形象，而把保罗一世的宽大的前额、忧郁而怀有报复心理的眼睛，甚至把保罗的鼻子扁平的生理特征逼真地表现出来。观看这尊雕像，似乎可以窥视到这个悲剧人物的复杂的心理活动。”

《马其顿打盹》

讲到第三尊1794年M.科兹洛夫斯基的《马其顿打盹》时，听众的眼前都一亮。马其顿是亚里士多德的学生，后来成为了成功的君王，他从小就熟读书卷，并且锻炼自己的意志。任光宣赏析，科兹洛夫斯基这样设计，马其顿床头摆着荷马史诗《伊利亚特》，他的左腿压在右腿上，左脚点地，左背弯曲撑着左大腿，左手扶着自己的面庞，右手握着铁球，这是马其顿特意设计的一个动作，一旦打盹，铁球掉下去会砸碎放在下面的瓦罐。“这是一幅锻炼意志的画面。”整幅雕像线条柔和，身体潜藏着动感，静中有动，预示着瞬间的打盹是为了随时的警觉。“这是非常成功的要素。”

任光宣把话题延伸，在俄罗斯作家车尔尼雪夫斯基的小说《怎么办》里，有一位名叫拉赫美托夫的“特殊的人”，他在床上扎满了钉子针，钉子针形成一个针毯，他就躺在上面，为了将来斗争的需要。所以，马其顿这幅雕像给俄罗斯人以文化上的共鸣。

《伊凡雷帝》

到了第四尊雕像时，听友仿佛又看到了上一讲中《伊凡雷帝杀子》的一幕。任光宣分析，这位俄罗斯首位沙皇因为宫廷的明争暗斗常常陷入内心的矛盾，是个悲剧人物。在科兹洛夫斯基1871年的雕塑《伊凡雷帝》中，主人公无力地垂坐在椅子上，黄袍从肩上滑落，权杖也掉在地上，刚看过的书还在腿上，低垂的目光好像在陷入沉思，为了保住皇位，权力斗争让他成了惊弓之鸟。他的坐姿显示了一种极度的变态，通过他的手臂，通过面部无声的表情，仿佛是一个哑剧演员在塑造自己，让人难以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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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入俄罗斯建筑中的《圣经》和神话人物雕像

参孙、三神女、女神背后的俄罗斯意象

俄罗斯神话雕塑的显著特点之一，是融入俄罗斯的宫殿、园林之中，雕塑的背景显得更为辽阔。此外，雕塑与建筑结合是19世纪俄罗斯造型艺术的一个发展方向。

《掰开蛳嘴的参孙》

在彼得戈夫宫殿园林综合体中，有M.科兹洛夫斯基在1800年到1802年完成得《掰开蛳嘴的参孙》雕像，它是园林里64个喷泉，250个雕像中的一个。雕像中的水珠可以喷到22米之高，足见其壮观。

参孙是《圣经》中的大力士，生于公元前11世纪的以色列，上帝赋予他无比的气力，可以徒手杀击狮子，并和以色列的外敌非利士人征战周旋。《圣经》中参孙留着长发，但这座雕像里，M.科兹洛夫斯基雕成短短的卷发，确切地讲更像是彼得大帝。参孙身体匀称，英俊帷幄，全身赤裸，肌肉块块吐气，双手轻轻就掰开了蛳嘴，因而脸上大有得意之色。而这个狮子的脸有点像瑞典国王查理十二世。彼得大帝在北方战争中击败了瑞典，因此，这尊雕像也预示着彼得大帝用20年时间战胜了瑞典。这样的寓意和宫殿背景相当吻合。

《彼得大帝纪念碑》

有关彼得大帝的雕塑并不少。进入20世纪的1997年，也就是苏联解体后，一些历史人物重回雕塑家视野，采列捷利在莫斯科的人工小岛上塑了《彼得大帝纪念碑》。这座雕像高耸入云，彼得大帝身穿古罗马的盔甲，披着一件披风，左手将船舵高高地举起，放入右手，顶风站在船头，踌躇满志，他背后的桅杆已经扬起了风帆，驾驶的船仿佛正在海上乘风破浪前进，船桨划开了水面溅起的浪花，绿色喷泉就是异域的浪花。

“这幅雕塑意在纪念彼得大帝于1696年创建俄罗斯海军的业绩。为了突出彼得大帝的形象，雕塑家故意把他雕刻得高大，而驾驶的帆船微小，看上去不成了比例。”任光宣指出，甲板上有好多小房屋，好像是一些小蘑菇，桅杆挂起的风帆好像一个个屏障为他保驾护。“充满了象征意义。”

《撑着天球的三神女》

在海军大厦前，有Ф.谢德林1800至1805雕刻的《撑着天球的三神女》。这幅雕像既显示了三位女性半裸胴体的美丽，又显示了力量的强大。这个典故取自希腊神话，神女住在地中海小岛上，经常站在绿草青青的岛边，用美妙的歌声迷惑前来的水手，让航海者听得入迷而走入死亡。谢德林想借助神话故事里美丽的女神形象，让她们托举起象征地球的圆球，以显示女性人体的强大力量。她们象征着美、力量和劳动。雕像用三角形支撑，地球比例线条和衣服正直角，神女身体的比例、线条、她们衣服的皱褶以及其它细部都制作得十分精细，她们撑天球的用力点和支点符合力学原理。

“巨大的天球和立方体基座，与整个海军大厦的方型底层和拱门的几何图形相称。这组雕像表现出晚期古典主义雕塑与建筑风格一致的特征。”

《胜利战车》

在彼得堡参谋部楼顶的《胜利战车》雕像上，这是彼得堡最大的雕塑，战车高9.94米，宽15.62米，胜利女神高10米，每匹马高3米。雕塑中央，荣誉女神头戴花冠，身穿一件古罗马外衣，右手拿着桂冠向前伸出，左手握着一个带有双头鹰雕像的军旗，象征伟大、光荣的俄罗斯不可战胜。“这个装饰雕塑与大厦的拱门，乃至整个总参谋部建筑十分相称，仿佛是建筑物的一种艺术补充。”

任光宣点评，这类雕塑已经是俄罗斯古典主义风格的晚期，风格日趋成熟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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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名人、文学家的后代解读

亚历山大三世、克雷洛夫、托尔斯泰

俄罗斯名人雕像纪念碑是俄罗斯雕塑的又一个重要的题材。这类题材雕塑一般包含君王、国务活动家、将领、文化名人等。比如，彼得大帝雕像纪念碑、俄军统帅苏沃罗夫雕像纪念碑、亚历山大三世雕像纪念碑、普希金雕像纪念碑，等等。让我们跟随任光宣的讲解欣赏三座雕像碑。

《亚力山大三世纪念碑》

1909年由П.特鲁别茨科伊完成的《亚力山大三世纪念碑》是俄罗斯印象主义雕像派的代表作。它与屹立在彼得堡养老院广场上的恢宏的彼得大帝雕像纪念碑（《青铜骑士》）不同，穿着便服的亚历山大三世骑的坐骑低头止步不前，骑马姿势和矫健无缘，头上压着一顶帽子，臃肿的身体沉沉地压在马背上好像根本无法前行。雕塑家不拘一格地选举了怪诞的行为。

雕像一出，立刻引发皇室的一片反对声，有人还写了打油诗讽刺。但是，尼古拉二世的母亲，亚历山大三世的皇后认同了这个作品，所以，这个雕像在1909年5月23日得以举行揭碑仪式。

《寓言家克雷洛夫》

在彼得堡市中心有个夏园，里面放置了很多外国雕塑，有一座是俄罗斯寓言家克雷洛夫雕像。在我们的小学课本里有过他的“狼和小羊”的故事。克雷洛夫出生在彼得堡，一生都未曾离开这个城市，深得民众爱戴。雕塑家克洛德中标后创作了这个作品。

任光宣介绍，著名雕塑家克洛德为彼得堡的美丽奉献了很多雕像。克雷洛夫雕像就是其中一例。在这尊雕像上，他的手中拿着笔和本子，仿佛写作写累了，想在绿树成荫的树林里休息一下。克雷洛夫面带微笑，目光慈祥，似乎坐在高台上给读者讲述自己的寓言……“这尊雕像生动、逼真地再现出寓言家生前的风貌和神态。”

克雷洛夫纪念碑基座四面上有4幅浮雕，是克雷洛夫的寓言中的人物和动物的浮雕像。

《托尔斯泰纪念碑》

俄罗斯有灿若星河的作家群，托尔斯泰会雕塑成什么样，一定也是世人都关注的。在1910年这位举世瞩目的大文豪刚去世，С.梅尔库洛夫从1913年到1918年完成了《托尔斯泰纪念碑》。大家都熟悉了列宾的托尔斯泰画像，而С.梅尔库洛夫是俄罗斯知名的面膜专家。

他的创意是，让托尔斯泰身着普通的长衫，站在高岗上，下半身是花岗岩石头，仿佛他是花岗岩里长出来的，他双手插在腹部的腰间里，大文豪的头微微而低，正聚精会神地思考。托尔斯泰的这种站姿给人一种被保护得感觉，长衫包裹给人以静态感；而托尔斯泰硕大的脑袋、显示出苏格拉底般的潜力，双手预示着作家的睿智和财富。

“让人引以为豪。”任光宣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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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型群雕：俄罗斯千年历史大合唱

17座人物像、109个浮雕、六段重要时期

任光宣带着听友渐入佳境。宾主共同来到了俄罗斯的大型群雕，最为震撼的《俄罗斯千年纪念碑》，这是M.米凯申等在1862年完成得杰作。“这是俄罗斯独一无二的群雕珍品，有17尊人物像，109个人物浮雕，而且都是俄罗斯历史上确有其人的君王、将领、文化名人等。”

《俄罗斯千年纪念碑》

*全国招标、呈现建筑师集体智慧

1861年，为纪念俄罗斯建国千年，沙皇政府决定竖立一座纪念碑并且在全国进行招标，年仅24岁的雕塑家М.米凯申（1835-1896）在诸多竞标者中间中标。之后，他把自己的几位校友，俄罗斯皇家艺术院的毕业生И.施列杰尔、Р.扎列曼、М.奇若夫、П.米哈伊洛夫、А.柳比莫夫和Н.拉维列茨基邀入自己的创作团队。建筑师В.加尔特曼也加入纪念碑的设计工作。因此，这座纪念碑的落成是俄罗斯雕塑家和建筑师的集体智慧的结晶。

纪念碑由三层雕塑组成。最上边一层是寓意雕塑：由象征皇权和教权合一的圆球、扶着十字架的带翅天使和一位身穿俄罗斯民族服装的妇女组成。天使和十字架寓意俄罗斯人的基督信仰。圆球中弧裹着一条镌刻着斯拉夫花体的字带，上面的题词是：“1862年，在亚历山大二世的顺遂执政下俄罗斯国家迎来了千年。”

*重现俄罗斯历史的六个重要时刻

《请来瓦良格人》

中间一层是圆球下半部，有6组群雕环绕，寓意俄罗斯千年历史的6个发展阶段。

第一组《请来瓦良格人》。俄罗斯共两个大王朝——留里克王朝和罗曼诺夫王朝。留里克王朝的第一位君主就是瓦良格人，不是俄罗斯人。他身穿银色戎装、左手持利剑，右手扶着盾牌，盾牌上写着862，即俄罗斯留里克王朝建立的时代。

第二组《罗斯受洗》，弗拉基米尔大公接受基督教洗礼，并将此定为国教。组雕中有四个人物，弗拉基米尔大公，高举十字架的弗拉吉美拉，他下令俄罗斯人接受基督教，右边的妇女怀抱着婴儿准备做洗礼，左边农民正把多神教的神像抛到了河里去，表明古罗斯人与多神教决裂的决心。

《俄罗斯专制王国的建立》

第三组《库里沃战役》。1380年，莫斯科大公在库里沃战役中大胜蒙古人，并将之赶出俄罗斯国土，从此摆脱了将近250多年的蒙古鞑靼对俄罗斯的统治，德米特成为民族英雄，他昂首挺胸站在那里，左手拿着权杖，右手拿着柳叶锤，被打败的蒙古鞑靼士兵被他踩在脚下。

第四组《俄罗斯专制王国的建立》共有五人，伊凡三世身穿黄袍、头戴古罗马皇冠，右手举着权杖，以胜利者的姿态站在雕像中央，鞑靼人士兵半跪着把权杖递给他，象征着金帐汗国的彻底失败。右边是西伯利亚人，象征着西伯利亚已被俄罗斯征服。主雕左右两边分别是立陶宛和罗马尼亚骑士，跪倒在地上用残缺的武器自卫，预示着立陶宛和罗马尼亚将遭到俄罗斯统治的命运。

《彼得大帝》

第五组《彼得大帝》。彼得大帝是俄罗斯帝国的缔造者，他一手握着权杖，一手捂在胸前，神情自若，踌躇满志，表现出了他实现强国梦的决心。身后的天使给他指明前进的道路，瑞典人半跪在彼得大帝脚下，象征着瑞典在波尔塔瓦战役的惨败。北方战役打了20年，最后彼得大帝战胜了瑞典国王查理十二世。

第六组《登基加冕仪式》。表现罗曼诺夫王朝的第一任沙皇米伊尔·罗曼诺夫手拿着象征着强国的圆球，祈求上帝赐给他治理国家的智慧和力量。农民领袖米宁单膝跪在他的面前，右边是巴扎尔斯基向一位俄罗斯勇士右手挥出，利剑随时准备杀出。

*为何独独缺了首位沙皇伊凡雷帝

最下一层是109个浮雕雕像将纪念碑围成一圈。他们分为四类：军事将领和英雄、作家和艺术家、文化启蒙人士、国务活动家，唯独看不到俄罗斯历史的第一位沙皇伊凡雷帝，不管他残暴与否，毕竟对俄罗斯的历史发展做出过重要的贡献，究竟着是亚历山大二世的旨意，还是雕塑家米凯申等人的选择，无确切资料可查。但伊凡雷帝确实在1570年曾经血洗诺夫哥罗德，给这个城市造成了巨大的伤害。

“这个群雕把浮雕和圆雕有机结合，规模宏大，雕像众多，也显示出整个19世纪俄罗斯雕塑艺术的水平，是一个珍品，如果有机会参观，不容错过。”任光宣竭力推荐。

《斯大林格勒战役英雄纪念碑综合体》

《俄罗斯千年纪念碑》的气势恢宏中，听友又随着任光宣欣赏了《列宁格勒胜利纪念碑》《斯大林格勒战役英雄纪念碑综合体》《第一次世界大战英雄纪念碑》等当代雕塑作品。

“俄罗斯雕塑学习了西方雕塑，但是历史题材基于民族文化土壤，凸显出俄罗斯艺术与社会的联系。”如同绘画中的巡回展览画派和音乐中的“强力集团”的艺术创作。在丰富多彩而又富有现实生命力的俄罗斯各类艺术种类中，任光宣让听友感受到了民族力量和世界认同的公约数，这大概是这个系列讲座给予美的享受之外的另一种智慧启迪。

来源 |文汇报

作者 |李念

图片|来自主讲者PPT，制作毛鹰，部分为海报

排版 |龚炎华

编辑：刘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