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国家统计局发布2021年中国经济数据。数据显示，全年城镇新增就业1269万人，比上年增加83万人。全年全国城镇调查失业率平均值为5.1%，比上年平均值下降0.5个百分点。在当前庞大的就业人群中，大约有2亿灵活就业人员，目前这些灵活就业人员可以自愿缴存社保、医保，但是参缴住房公积金还存在障碍，如何解决他们的住房问题成为当前阶段的热点议题。近日，国务院新闻办针对《“十四五”公共服务规划》有关情况举行新闻发布会，其中也特别强调“鼓励灵活就业人员参加住房公积金制度”。

紧跟社会热点问题，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与蚂蚁金服联合开展了“关于灵活就业人员住房公积金需求”的调研。研究发现，有61.1%的灵活就业人员愿意参加住房公积金制度；高收入、高学历、已婚、女性灵活就业人员更愿意参加住房公积金制度；对所在城市认同度高、想落户的灵活就业人员更愿意参加住房公积金制度。

为了更好帮助灵活就业人群解决住有所居问题，参与此次联合调研的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研究团队给出以下政策建议：

•明确灵活就业人员参加住房公积金制度的大致范围。

•瞄准参加住房公积金制度意愿更强的群体，建议在政策试点阶段，重点关注上述人群，为其设计适合的产品方案。

•与提供租赁住房相结合，从供给端支持灵活就业人员的住房问题。

•为灵活就业人员缴存住房公积金提供一定的补贴或配缴。

•运用移动互联网平台工具触达灵活就业人员可提升政策的影响力。

北大光华研究团队成员：刘俏、张峥、孟涓涓、张琳、张佳慧、高茜芸、王腾慧、张思思、李尚宸

参与本次调研的光华研究团队成员光华管理学院应用经济学系孟涓涓教授介绍说，当前，中国的灵活就业正在兴起，涉及2亿多人。灵活就业人员包含一些传统的就业形态，比如农民工，还有从事独立经营的个体工商户；另外，还有一些新兴业态，比如网红主播等。近年来，随着共同富裕目标的提出，2亿灵活就业人员的公共服务和权益保障问题，受到党中央、国务院高度重视。如今，灵活就业人员已经可以自愿缴存社保、医保，我们下一步要考虑如何帮助他们解决住房问题。

为了更好地解决灵活就业人员的住房问题，当前国家住房和城乡建设部正在部分城市推出灵活就业人员参加住房公积金制度试点，针对性地提供更灵活的存取、贷款规定以及配套支持政策。如何设计出适合灵活就业人员住房需求的住房公积金制度以提升其参与意愿，成为亟需解决的问题。光华管理学院联合蚂蚁金服开展了“关于灵活就业人员住房公积金需求”的调研，此次调研有助于了解灵活就业人员面临怎样的情况，他们希望建立怎样的住房公积金制度，以及怎样的公积金制度能够帮助他们进得了城、住得下来。

灵活就业人员住房情况：大约60%人员城市无房

孟涓涓教授表示，这次调研覆盖了12个城市的灵活就业人员，包括北京、长沙、武汉、西安、南宁、昆明、青岛、晋城、湖州、芜湖、包头和乌鲁木齐。

灵活就业人员的画像显示，灵活就业人员中专科学历占比最高，少部分是本科生和研究生。大多数人在当地城市平均奋斗了5年以上，很有意愿融入所在城市——他们耕耘在这个城市，热爱这个城市，希望成为城市的一员。

调研结果显示，灵活就业人员中大多数为农业户口并希望落户所在城市，已婚人士略多于未婚。自然而然，如何解决进城后的住房问题和孩子养育问题变成他们的关切所在。

灵活就业人员的收入情况如何？调研结果显示，大部分月均收入不足8000元，家庭月均消费不超5000元，没有债务在身或者负债较少（小于5万元）。于他们而言，公积金贷款是有利的金融工具，能够辅助解决住房问题。

在这些人群当中，61%的人员在当地城市无房，41%正在租房。对于正在租房的人员来说，一个支持租赁的公积金系统对他们有极大的帮助。因此，这些没有房但是有购房意愿的人群是非常支持公积金制度的，也可能成为首批参与者。

灵活就业人员需要怎样的住房公积金制度？

对于住房公积金制度的设计，灵活就业人员有怎样的需求？孟涓涓教授分享了五大研究发现：

#发现1

从缴纳意愿来看，61.1%的灵活就业人员愿意参加住房公积金制度，期望每月缴存金额均值1034元。

一项政策要想顺利推进，有多少人愿意参加非常重要。因为参与人数决定着资金池的大小、后续支出的多寡，这是非常重要的信息。调查清楚参与人数也有助于测算公积金系统的可持续性。调研结果表明，大约61%的灵活就业人员愿意参加公积金系统，期望每月缴存金额均值为1034元（中位数710元），与已有的职工公积金系统月均缴纳1328元（2019年统计数字）相比，金额是比较接近的。

#发现2

高收入、高学历、已婚、女性灵活就业人员更愿意参加住房公积金制度。如果希望吸引到那些参与愿意较强的人群，她们将会是重点关注的对象。

#发现3

对所在城市认同度高、想落户的灵活就业人员更愿意参加住房公积金制度。

调研结果显示，如果灵活就业人员对城市的认同感很高，就能极大提高缴纳意愿。所以说，个人对城市的认同感，是影响他们是否希望待下来，要不要解决长期住房问题的重要维度，值得关注！

#发现4

政府按缴存额的一定比例进行补贴、可提取住房公积金用于住房消费、低息贷款、为缴存人提供长租租赁住房，这四个方案设计最受灵活就业人员欢迎。

灵活就业人员对公积金政策有怎样的期待？研究小组在调研中提供了很多选项，包括从积分落户到利率补贴，再到异地购房等能够想象出来的优惠政策。调研发现，大部分人认为最重要的还是政府的直接补贴，如果是利率补贴，灵活就业人员感受不会太深，直接补贴的方式才能极大地激励他们参与项目。

还有两个非常重要的方面，一是“可提取住房公积金用于住房消费”；二是“提供长租租赁”，因为41%的人在租房，如何解决他们当下的需求，可能是未来公积金制度需要特别思考的问题；

此外，低息贷款等传统福利也非常重要，后续政策可以考虑往这些方面进一步推进。

#发现5

住房公积金贷款额度和倍数的提升，对参加住房公积金制度意愿有显著的正向影响。

研究团队经过精确计算发现，可贷倍数越高，参加住房公积金制度的意愿和期望月缴额均值越高。尤其是从8倍提升到14倍时，参加住房公积金制度的意愿和期望月缴额均有显著提升。

孟涓涓教授认为，该研究能为后期进行更精细的、科学的、严谨的、优化的测算提供帮助，也有助政策制定者深入思考什么样的公积金设计制度是可持续的，且能兼顾广大灵活就业人员的需求和利益。

灵活就业人员住房公积金制度怎么建？

基于以上的调研结果，光华研究团队给出了以下政策建议：

1

建议

明确灵活就业人员参加住房公积金制度的大致范围（预估大约有1.2亿人有意愿加入住房公积金制度）。

2

建议

瞄准参加住房公积金制度意愿更强的群体，建议在政策试点阶段，重点关注上述人群，为其设计适合的产品方案。参加住房公积金制度意愿最强的敏感人群，为高收入、对城市认同感高、想落户的人群，占比为26.2%，平均缴存意愿为76.2%。粗略估计，意愿最强的敏感人群数量为大约4000万人（2亿人×26.2%×76.2 %）。

3

建议

与提供租赁住房相结合，从供给端支持灵活就业人员的住房问题。提供长租租赁住房是灵活就业人员最欢迎的政策之一，尤其是对于房价高的城市来说，长租租赁住房的需求更为迫切。建议住房公积金从供给端发力，利用社会资本（公募REITs或是其他长期资本），结合市场机构成立运营主体（投资型公积金），联合收购、运营、新建地方保障性住房、人才公寓、租赁住房，为灵活就业公积金缴纳者提供多层次服务。

4

建议

为灵活就业人员缴存住房公积金提供一定的补贴或配缴。在12个调研城市中，无一例外，“政府补贴”是最受灵活就业人员欢迎的政策因素，提供补贴或配缴可以提升住房公积金制度的吸引力。调研显示，如果政府按个人缴存额的一定比例进行补贴，可以极大地增加参与住房公积金制度的意愿。

5

建议

运用移动互联网平台工具触达灵活就业人员可提升政策的影响力。问卷调查的经验显示，移动互联网平台能够触达众多且分散的灵活就业人员，同时，移动互联网平台也是灵活就业人员获取各类信息的主要渠道。建议推行灵活就业人员缴存住房公积金制度时，可以运用移动互联网平台作为触达工具。

孟涓涓，现任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应用经济系系主任、教授。曾获得2017年北京大学教学优秀奖与光华管理学院厉以宁教学奖。本科就读于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金融系，博士就读于美国加州大学圣迭戈分校经济系。孟涓涓长期专注于行为经济学与行为金融学的研究。她的研究成果发表在诸多国外一流学术期刊上，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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