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山大学黄冬娅教授、杜楠楠博士生的论文《平台企业政府事务部门专门化与政企关系发展——基于国家制度环境的分析》于《社会学研究》2022年第6期发表。

文章简介

平台企业在社会经济生活中的角色日加凸显，新技术、全新商业模式、自然垄断倾向以及用户连接使得它们拥有了更大的权力。在中国，民营经济部门的政企关系长期被认为以个人化和地方化为主要特征。那么，平台企业崛起是否会推动政企关系新发展?本文以平台企业政府事务部门专门化作为切入点，探求是什么推动企业微观组织形态的变化，以揭示潜在的政企关系发展。

已有研究强调理性选择、力量博弈和制度环境对于企业组织形态的影响。本文认为，这三者并不构成独立的因果关系，而是形成了相互编织的逻辑。与国家制度环境下企业追求商业利益的理性选择解释不同，本文揭示了国家制度环境影响企业微观组织形态的双重逻辑。

第一，国家制度环境下企业平台化的发展使得专门化政府事务部门成为必要。一方面，新经济的规则体系还处于形塑过程之中，国家对监管的认知在逐步形成、摸索和调适，使制度环境充满了巨大的不确定性；随着监管体系的完善，监管权力不断延伸到平台经济之中，使得平台企业对监管规则的关注、研判和卷入更多；另一方面，平台企业的商业模式使其更容易产生头部企业，且面对的业务分布和政府监管部门范围更广。这两者都使得平台企业与国家的利益相关性更为巨大且集中。

第二，国家制度环境下多元行动者的策略选择推动了专门化政府事务部门的演进。这种制度环境影响了企业内部和外部多元行动者的策略。强监管环境压缩了政企原有的部分空间，国家内部的导向、制度和力度发挥了更加支配性的影响，监管各部门和央地间的权责消长以及企业内的部门赛马相互作用，导致监管部门越强势，与之对接的企业部门越能争取到组织资源。中国的政企关系过去长期囿于个人化和地方化，民营经济部门市场集中度较低，且国家内部存在一定政商互动空间，而平台经济的兴起让国家与资本力量正式遭遇，并将政企关系放在了全国性舞台上。从这个意义上而言，理解平台经济政企关系对于观测中国的政治经济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作者

黄冬娅 政治与公共事务管理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

杜楠楠 政治与公共事务管理学院博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