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变时代的管理：来自先锋企业的实践智慧与知识创造》

--白长虹院长在亚洲商学院可持续发展论坛的主题演讲

3月28日，由香港中文大学商学院MBA项目与MBAChina联合举办的首届亚洲商学院可持续发展论坛在香港中文大学郑裕彤楼举办。各地商学院校领导、教育界专家学者、项目负责人、行业领军人物和企业家等出席论坛，围绕“创新与协作：引领亚洲商学院未来发展”进行主题演讲和行业对话，共同探讨商学教育的可持续发展和创新合作途径。

香港中文大学商学院院长 （国际交流）赵善铭、MBAChina创始人&总裁张诗华分别为论坛带来致辞；香港中文大学商学院副院长（工商管理硕士课程）温带达发表主题演讲，溢达集团副董事长杨敏贤带来了以《Driving Sustainable Innovation and Collaboration:Lessons from Esquel Group》为主题的演讲，中国人民大学商学院院长易靖韬以《数字时代的跨国公司理论》为主题发表演讲，江西财经大学工商管理学院院长胡海波、长江商学院信息中心主任王铁军、汕头大学商学院院长梁强分别带来了《面向“三化”的商学院发展与创新》、《聚焦数字化转型，探索智慧校园新发展》、《根植潮商文化、协同推进区域发展》的主题演讲。

南开大学商学院院长白长虹教授受邀出席论坛并发表《巨变时代的管理：来自先锋企业的实践智慧与知识创造》主题演讲，以下为演讲内容：

从先锋企业的实践中寻找答案，在案例研究中创造知识。

这是一个巨变的时代，商学院回答如何在巨变时代下实现可持续发展的问题时，一个重要的方法是观察企业进行了什么样的探索，这也是今天这个主题的来源。巨变就在眼前，我们要回应“新质生产力”带来的新要求、新改变，与之而来的战略新兴产业、未来产业所需的管理方式的变革、领导人和企业家的培养、商学院要给出的回应都是我们要面对的问题。

如今科技是改变时代的一个重要力量，其中量子力学、生命科学尤为突出，也有企业研究了更多的领域，Gartner的2024重要战略趋势预测到未来36个月，有十项技术趋势将被众多业务和技术决策纳入考量。商学院也对此做出回应，很多学校推出科创 MBA项目，我们密切关注各个科创类型的 MBA 、EMBA 项目，发现绝大部分的项目是增加了科技动态、科技产业的分享。而我们作为院长要思考这样的教育是否足够来回应当下科创的重大变化，未来产业、战略新兴产业、“新质生产力”给管理提出了什么样的新要求？只是补充一些产业知识、科技动态是否足够？这些需要我们深入思考。

当今时代的一个重要特征是来自于人、来自于消费的，新消费正在带来巨大的影响。新消费的力量来自于新人群，作为营销学者我们进行了很多研究，比如z 世代、新老人、大女主、精致男孩，比如各种各样的鞋圈、饭圈，我们甚至可以区分出上百个各种各样的不同群落来界定、认识和描述新人群的消费特征。再比如茶饮这样一个小的细分赛道，可以在短时间内诞生和发展，其背后的逻辑也是需要我们研究的。

我认为想要实现可持续发展，作为知识创造、人才培养单位的商学院应该具有超前性，要拥有回应变化的内在机能。我们在初步的思考中发现，除了经济价值、社会价值、 ESG 价值之外，还要回到人本身的幸福价值，这应该是检验和引导所有组织进步，同时是商学院的教育内容中必须要着力、要探讨、要推进的事情。这样的想法不是凭空而来，我们发现那些先锋企业在因应时代变化中的特质，给出了它们的实践智慧以及其中知识创造的来源。

我们通过案例研究发现管理实践中涌现出一些“创造型幸福企业”，这是我们自己提出的概念定义，即这批企业是带有创造性的，并以创造带来幸福价值。我们觉得今天影响每一个人幸福的重要元素是在哪里工作、和谁一起工作、生活在哪个城市、处于哪个企业和产业，那么相应的我们可以研究什么样的企业、组织、产业会对个人的幸福价值有更高的贡献。因此，我们将幸福企业定义为员工从创造性工作中享受创造过程的企业，把创造力作为幸福主要来源和贡献的企业。我们觉得研究这样的企业应该是因应时代巨变、追求可持续发展的一个根本逻辑。

幸福企业，是把创造力作为幸福的主要来源和贡献的企业，这类企业代表着发展的方向。

具有创造力表现的企业，比如特斯拉，已经有人总结出其三大核心、七大原则、四大目标所构成的特斯拉模式。这个模式中有很多变化，比如它以人机学习作为核心，这与我们常规理解的以价值观、使命作为核心相比具有一些新的特征。另外，它所形成的模式的、关键的内部和外部驱动都与我们想象中的科创企业不尽相同。而学习恰好是商学院与企业最关联的部分，因此以人机学习为中心的特斯拉模式带来的包括个人学习、机器学习、集体学习，以及包括实验性、创造性的学习所形成的人机学习方案，这一套经验值得我们去学习和探讨。

国内的企业也有相关案例，比如科大讯飞，其在算力、算法、数据方面具有一些优势，近年来也在积极布局人工智能，从传统的 APP 业务到现在不断建立起全新的模式特别是“星火认知大模型”，受到大家的普遍关注。此外，它基于大模型搭建的“讯飞开放平台”，使得这种“平台+赛道”的组合能够形成一个全新的AI创新生态系统，融合研发与商业生态，这样的一些探索也值得我们持续关注。

再如字节跳动，海外版是TikTok，其全球化的运行中有很多奇迹，从全球企业层面来看，它是历史上实现全球化经营用时最短的一个企业。这个过程中我们也在进行研究，我们发现它的好多密码还没有办法解释，但它的使命中给出了它成功的密码--“激发创造，丰富生活”。其最核心的是创造了一个平台，让别人进行创造，无论是个体还集体，无论是草根还是大咖，都可以依靠抖音这个平台实现全新的再造，这种模式激发了大众的创造、专业机构的创造，从而打造成企业自身的可持续发展模式以及核心竞争力，这才是真正的力量。同时我们还研究了其他企业的案例，比如迪士尼，还有上海本土的游戏公司米哈游，它大体相当于游戏界的TikTok，在国内和海外都开拓了市场。

这些从不同先锋企业中获得的判断和认识，想要建构起新的知识，需要我们学者从每一个个案中研究其有没有一般性、普适性。当我们把抖音、迪士尼，乃至一个福州街头咖啡馆放在一起进行跨案例研究时，发现了一些共同点，并基于此建立起一个新的知识体系，即创造型幸福企业，其评价体系包含人才智创引擎、创造性氛围、新质系统活力、创意激发型场景、企业“人格力”这“4+X”个维度。我们初步发展起这个概念模型后还将其工具化，通过测评指标，相对应的来检验我们创造的新知识只有解释的功能还是可以有引领的作用。我们把前面提到的案例通过这样的方法进行重新评价，形成了基于创造力的企业排行，又通过这样的方法对其所形成的格局、特征也进行认识和评价，从而建立起对产业的引导和引领。

除了整体性，我们也深入到个案的企业中。比如华为，我们发现华为如果按照系统、场景、人才、创造性氛围、人格力这个评价维度是居于前列的。从系统维度来看，它具有技术前沿的洞察能力，不断加快落地应用、赋能多元场景、创造产业价值。从场景维度来看，华为设立“黄大年茶思屋”给员工提供了碰撞出创造力火花的独特场景，另外其建立松山湖小镇以提高舒适度激发员工创造力，同时打造WeLink让员工享有智能创造的沉浸体验，打通物理世界与数字世界。从人才维度来看，华为建立知识社群，搭建起公司知识管理平台，形成内部的知识学习与更新。

华为拥有着很强的自我学习能力，它将案例学习变成了制度性要求，所有的高管和团队都在贡献着知识、贡献着可以分享和进步的力量。我们还发现了其中的“人格力”，当把华为、字节跳动、胖东来等几个企业放在一起，能够发现他们对外展现出的企业整体面貌可以初步概括为一种“沉着力”的特质。同时我们从管理层面看，可以发现华为的模式具有全球领先性。像是最近华为进军中医药行业，或许这种直接的、场景性的应用恰好适应中国发展大模型，甚至可能构成中国的特色路径。

我们研究先锋企业的特质、模式、架构，从中找出规律来学习，我们的理论未必适用于所有企业，但理论所具有的引领性可以让我们基于这样的方法，不仅停留在企业层面、还能上升到产业层面，形成全新的产业认知。同时，我们也可以基于这样的思维去认识各种各样的主体，比如最近大火的城市淄博、哈尔滨等等，我们发现这并不是偶然现象而是蕴含着规律，我们运用一些方法建立起了城市的、乡村的评价体系和理论工具。

以上是我们对于商学院可持续发展这一主题的回应，不仅是商学院、企业产业乃至全人类的可持续发展确实需要探索全新的内核。我们的探索给出了两个关键词：其一是幸福，其二是创造。以人为核心是构成可持续发展的持久力量，在全新的巨变时代，幸福的来源是人没有失去创造的能力。创造是我们因应人工智能的变化、因应全线产业的变化时所具备的、未来还应继续发扬的最核心的一份能力，也是未来商学院需要着重培养的一份能力。

而我们南开建立的这个幸福与创造实验室正在做的事情就是从企业与产业、城市与乡村、空间场所等不同的角度来观察研究，探索基于这样的逻辑，是否能得出新的答案或者新的方向和路径。希望我们的商学院在全新时代的挑战之下，不被时代裹挟，继续具备思想引领、方法引领、模式引领的能力，从而能够以我们的人才培养、知识创造、科学研究来回应可持续发展的命题。谢谢大家！

注：主题演讲内容根据白长虹院长演讲录音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