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12月11日， 2023年度中国商学院发展论坛暨教育盛典于北京成功举办。盛典由MBAChina与经理人杂志联合主办。

南开大学商学院院长、国务院学位委员会工商管理学科评议组成员白长虹应邀出席并以“新人工智能时代与管理研究”为主题作主旨演讲。他表示，所有商业模式都需要具有自身的特点，其核心要点为价值观和企业价值。当下我们需要注重技术的探索、商业模式的创新，树立大模型思维，并加快其落地应用、赋能多元场景以及创造产业价值，共同打造未来的幸福企业。新消费模式正在兴起、新的消费者群体涌现、新的市场态势呈现、新的竞争赛道和新的发展范式也将接踵而至，中国商科教育须紧跟时代步伐，不断创新发展，才能走出适合中国商科发展的创新道路。

以下为白长虹院长演讲内容：

各位领导、各位嘉宾、各位同仁，大家好。刚才叶院长在演讲中有一个重要的观点，在新一代的人工智能蓬勃发展的背景下，我们教育工作者的知识优势正在丧失，甚至根本性的丧失，因此我们的教育应该转向能力培养、价值塑造。我赞成这样的判断，知识优势确实是在下降。但是，我觉得后面的方向值得商榷，我们的教育如果知识优势丧失了，我们转向能力培养，我们有优势吗？

未来的能力培养当然是NBA教育的教育内容，其中重要的方式也是要借助于人工智能，提升我们教育的能力，也包括对学生的培养能力。然而有一个方向是我们不能放弃的，就是知识优势。只不过，过去我们是传播优势，拥有的量多，我们就有优势。未来，应该是强化这个优势，因为大学在世界范围内的各类组织当中，它的天然分工在后续的成长和发展当中已经给它定义，它就是一个知识的制造单元。

因此，我们可能在知识传播方面要改变，改变我们以传播为重的教育模式。但是我们有些地方要强化，就好像今天人工智能走了老师们原本熟悉的路，我们就得开新路，新路就是在既有的理论创造、知识创造方面，借助于人工智能做得更好，发展得更快，从而还是要发挥我们的知识优势，来建构起大学，特别是商学院教育最基本的模式。

或许我们要探讨的是未来的教育方式可能不仅仅是看实践、找案例、找理论、进教材、进课堂这样一个复杂的过程，或许需要的是跟学生借助于人工智能，同步的创造理论，创造知识，是否能够把学生引入到我们未来商学院的教育体系当中。

我想开始的时候跟叶院长，也跟各位来做一点请教，那么这也是我对新人工智能时代非常初步的一点理解，就是我们管理研究的作用实际上不是下降了，应该是更增强了。我也是围绕着易院长刚才谈到的案例的方法也谈一点看法。

那么今天我们有一系列的课题是值得研究的，二十大确立的中国是现代化不仅仅是前提，它更重要的是给我们的工商管理提供了一系列重大的课题，是需要我们去探索，包括对这个时代的认识。我们都说这个时代各种各样特征的描述，提出了好多让我们困扰的事情，然而答案在哪里？我们该走什么路，如果这个时代真像班尼时代所提到的，是不可理解的，那也就意味着不需要大学，因为我们大学的一个重要的功能就是发展理论、认识事件，然后去改造世界。这个世界的特征变得越来越不可理喻，如果真的是我们今天不可逆的一个特征的话，我们真的是要重新反思大学存在的必要。

今天，我们看到学者们在研究，其实在整个时代的挑战面前，企业家从来没闲着，他们也在积极探索，他们也在找出路，他们既寻求大学，寻求灯塔，也在用自己的实践智慧为自己找着出路和方向，甚至是更远的机会。

比如关于人工智能的探索，也包括我们围绕着知识所形成的全新的开发、全新的管理，怎么借助于新的工具能够变成企业新的商业模式。这里我们举例华为，我们所用到的案例教学，华为大学也在用，只不过它不是我们的过程，它是华为经营过程当中的点点滴滴，甚至是每一个员工所积累的认识、经验、教训，如何转化成企业内部学习的资源，持续更新，持续改进，创建新模式，思考新方位的重要的技能。所以学习成为华为的核心特征、商业模式的关键要素，而不再是一个辅助的东西。

特斯拉干脆建立了以人机学习为核心的商业模式，那么这样的一些从实践当中看到的探索，对我们展开研究和展开NBA教育，都有非常好的影响。因此，ChatGPT对商科研究的影响固然有很多，学生是不是借助于GPT做论文等等的一些负面的东西。我看更多的影响，就是刚才的判断，它确实所建立起的全新范式和机会，让我们现在的主流商科研究，我们的学者越来越变的困难，越来越变得无路可走，你能做的那些事，找变量、找参数、找数据、建模、论证、发论文，这样的路子受到了极大的挑战。因此，他带来的一个另外的影响，恰恰是逼迫我们的老师回归到真实践，回归到真问题，回归到真价值的理论创造的过程当中去，来做真的研究。

我想大家对于这几个词都是心中有数、心领神会。我们今天确实存在着大量的为研究而研究、为数据而研究、为发表而研究，而好多研究，我们根本不清楚它对企业有用吗？我们心里没数，我们也不知道我们做的时候，它将会带来什么样的产业和管理效益，这样的一个情形事实上是现在我们研究的主流，不光是中国，也是我们国际同行大体上的情形。因此，20年前以美国哈佛、沃顿等名校为代表，进行了管理教育的反思，就是我们学科的科学性建立了，但我们的实践应用，我们离实践越来越远的毛病却彰显了。所以国内、国际大家都在反思这个问题，我倒觉得我们今天GPT 可能带来的恰恰是这样的重大挑战，让我们回归到真研究当中去，而真研究里一个重要的方法就是要面向实践，我也借助于南开管理评论，主编论小豆腐块的便利，不断的在探讨和交流这样的一些看法。

我也特别的赞赏易院长刚才所提示的案例方法，案例当然是各种方法之一，但是案例是我们老师们已经熟悉最便利的把我们带回到理念当中，主张面向实践的研究，它就是个好工具。当我们回到真实实践、真实案例当中去建构理论的时候，也许我们活力，我们自我的那份信心，我们理论与实践的那份联系，天然的在这样的方法当中非常方便的能够去建立。

在这个过程当中，我也想在易院长之后提供一个自己的案例，我们自己通过研究是怎么样来去建立，通过先锋企业他的一些案例研究，先锋企业是各个行业里领先的、探索性和创新性比较强的企业，他们的特征中是否能找到一些规律。我们发现在这些企业中一个重要的认识，就是一批以创造力所呈现的企业特征，我们把它建构为创造型的幸福企业。创造力事实上在很多的企业身上都有呈现，然而这些先锋企业，比如说特斯拉，比如说华为，确实呈现出完全不同的样子，他们所建立起来的对时代的回应，让我们有非常多的启发。

比如说，原生企业和数字化转型，特斯拉算原生企业，它甚至不仅仅是一个数字原生企业，它似乎就是一个大模型基础上的企业。有学者总结，特斯拉的商业模式是形成的三大核心、七大原则、四大目标，在它身上所呈现出的模型的商业模式特征，是既有的理论，我们看待它、解释它似乎是有差异，有很大的差距的。举例来讲，比如说一个数字化时代的企业，应该有信息茧房，信息数字化，所有的东西可以快速的变成资产来，成为企业运营的重要的力量。那么特斯拉似乎就是这样，这样的一个软件融合所形成的企业，天然的没有什么茧房，天然的没有什么协调上的麻烦。而今天，一些以数字化转型为服务主业的先锋性的服务企业，包括平台企业，我们走进它去调研的时候，发现它给别人提供数字化转型服务，他自己内部照样是茧房，照样是分割，照样存在着部门间信息协同方面的巨大问题，而特斯拉是一个好像生出来就是如此的企业。

我们也可以就此去理解另外一个现象，它前一段时间收购了推特，遇到了麻烦，一个7000人的公司长期的亏损，他用了几个月干的似乎就是一件事，裁人。裁到了2000人的时候，现在我们知道推特又开始盈利了。推特在全世界来讲都是一领域的头部企业，亏损是亏损，它的模式、人员素质、管理的水平都是高水平的，从人力资源角度来讲，它7000人是胡乱来的吗？它一定也是借助于最先进的现有模式、现有思维之下，借助于招聘岗位组织成长、业务成长，扩张而到7000人的。如果没有马斯克给了我们一个现实版的实验，我们从来不会想到，其实推特现有的功能、现有的盈利，竟然2000人都可以做得到。到底这一切是怎么出现的？不值得我们去重新思考我们的管理模式、现有的成熟理论当中那些存在的雷区或者过时的东西吗？不值得让我们在这些先锋企业，它的经营格局当中找到新的要素，新的力量、新的方向吗？

再比如触手驱动的特征，特斯拉的每一款车对我们是消费品，新能源电车。但是对于特斯拉自己来讲，几乎就好像在企业安了一个传感器一样，它随时随地在收集数据，人的、车的、路的、情景的、环境的、变化的、动态的，没完没了持续增长，不断的去涌向特斯拉。特斯拉的大脑是天然的在数据喂养中在成长，这些喂养是我们花钱买了特斯拉，还要喂养给特斯拉的，它竟然是这样的企业。

我们看看这样的模式变化当中，到底它以什么样的力量在形成着独到的优势。比如故事创造，编故事、讲故事、搞IP，它应该是旅游的事，它应该是电影的事，它应该是艺术的事。但是我们今天企业里的老板们，都有战略规划、愿景、使命，用员工的话就是画大饼。伟大的老板都应该会画大饼，让大家知道这个梦想，追随你的梦想。

那么在这个过程中，特斯拉给了我们一个梦想，人类由于资源的冲突经常打仗，不如我们换个星球去生活。第一个选择就是火星，关键是这样的大饼，全世界的精英竟然不是嗤之以鼻，竟然是在等待什么时候实现。所以这样的能力，你能把它当做额外的笑料来理解这个企业吗？它变成了这个企业强大的一种力量。他的梦想不仅员工信、外部信、投资人信、技术供应方信，所以，这就是今天我们看到的有创造力表现的企业，他们的做派，他们的作为，我们把这些案例都加以分析以后，在不同的地方上都在形成这些例子。

这个例子我也愿意说一说，抖音，字节一个创办10年的企业，现在是160个国家在运营，海外叫TikTok，美国3亿人口一半在用，所以打压也打压不下去。这样的一个奇迹，仅仅是短视频能够解释的清楚吗？算法能够解释的清楚吗？也许在它的理念和使命当中能够告诉我们一部分的密码，激发创造、丰富生活是它创立时确立的使命。然而，我们看看它是不是也可以解释它的模式，它创造的东西是全世界的大众可以在抖音上面自由创造，包括俞敏洪这样的大佬也可以在遇到困难的时候，到抖音上去再创业获得成功。所以，它所提供的这样一个模式是给大众、给企业、给所有的人、给农民兄弟，随便谁去创造去发挥，然后创造的所有过程都为抖音在增值，就是这样的一个企业。

那么，如果我们把这样的一批案例加以整合和分析，我们就会建构起一个重新认识企业的角度，我把它叫做幸福企业。这样幸福企业的核心就是激发着创造，做着各种各样让组织、让个人、让团体，让它的产品方方面面可以形成持续创造的企业。因为尼采受过，人的幸福根本来源于创造，我们不妨把哲学家的思维回过头来用到这样的一个新现象的定义上，我们就可以建构起一个新的理论来认识企业的特点，那么，如此工具回到我们的企业当中看，我们就可以做出评价。这样的一些企业它到底怎么样，我们可以在评价当中进一步的通过案例去细化它是如何做到的。因为回答幸福，我们不能光靠积极心理学，靠我们每个人自我调试，降低欲望、改变认知、调整关系，我们就幸福了。

归根到底，每个人的幸福是跟我们在哪里就业、在哪里生活，受到周边这些组织的影响，所以我们借此能够建立起对组织幸福尺度的一种认识、评价，从而来告诉我们什么样的模式能创造更大的幸福价值，因此你就是幸福的企业。

刚才易院长讲，一个工具的效度还要讲范围，除了企业，我们发现它也可以用在城市的认识，哪个城市给带来的价值更大。如果我们用创造的尺度所发展的工具来看，那么城市也是可以做出相应的一些认识和评价的。时间关系我不展开了。

以此来看，我们已经完成了50多个城市的评价，发现了一批城市，重新去解读这个城市为什么牛。比如说深圳，深圳有一个现象，这是我们的学生们做出来的研究，除了量化尺度来提示哪些东西在体现着创造力，我们也用GPT去问一问，先告诉我深圳是个什么样的城市，这一地区比香港还贵等等，看上去很不科学，因为这些随意的表达它是非常零散的，是不科学的，但是对于城市，对于很多管理问题，它却是决定性的。因为，人们心目中认识的那些事，决定向往的人愿不愿意去，年轻人愿不愿意去，心中是不是把你捧红，或者是一时的网红，还是长红的城市。

深圳还有一个现象，它是中国图书馆最多的城市，900多家接近1000家，超过北京、超过上海，北京不到600家，上海不到700家图书馆，那么多的图书馆分布在哪里？可以说哪里都有，社区有，厂区有，园区有，景区有，林间有，海边有，市民可以随处的进，非常方便的进入图书馆，起到的作用不就是我们当年学硅谷创业创新氛围当中的咖啡馆的作用吗？

激发大家去学习、去读书、去思考、去偶遇、去碰撞，只不过这是中国版，既要咖啡馆，也要图书馆，还可以有另外的馆，这就是我们今天看到城市能够带给的。那么我们再扩展一点，放到乡村振兴，我们认识一个乡村的时候，我们跟抖音合作，研究怎么样的美好乡村，因为扶持起若干个网红，卖货或者是卖景区，也许他红了以后极大的可能是年轻人赚了钱，离开这个乡村，乡村仍然不能够美好，不等于卖货就美好。

那么到底美好的乡村如何的来理解它，也基于这样的逻辑去建构起认识，建构起工具，建构起评价。我们可以对不同的案例，不同的乡村来做出一些认识，到底他做对了什么，可以形成今天全新的力量。以此而看，我们也可以扩展到很多今天呈现在我们面前，为什么它有着足够大的魅力、吸引力和产业的创新力的空间、主题公园空间和城市的开放空间。

我们也以一个实验室的建制，对城市、对企业、对乡村，对这些东西作出研究，因此我想我们以我们自己的案例也给映衬一下，就面向实践，通过案例研究建构理论，其实它是很有空间的，使得我们基于中国实践建构，面向这个时代新问题新挑战的新理论，我们自己也在探索，我们也愿意跟我们的同行一起去探索，一起去努力，谢谢大家。

图文|MBAChin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