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十几年没有哭过了”

2016年5月的一天，在甘肃瓜州EMBA商学院戈壁挑战赛的终点处，几个身着北大国发院赛服的中年男人，搂在一起抱头大哭。他们大哭，与成绩无关，因为他们的成绩比前几届有了明显的进步；他们大哭，是因为那一刻，所有的辛酸、欣喜、激动混合着涌上心头，无法用言语去表达，只有彼此紧紧相拥，只有挡不住的泪水才能让内心畅快淋漓。

牟震是这几个中年男人中的一个，联想至像总裁兼CEO、北大国发院2003级EMBA校友。他先在国企几度拼杀，后在外企驰骋多年，虽经历无数职场艰险，十几年来却从未哭过。但这一次，在戈壁的天地间，在国发院共同奋战的兄弟面前，他哭了，哭得纯粹，哭得痛快，哭得难以忘怀。

那次代表国发院A队参加戈11，改变了他此后的人生轨迹。从戈11A队队员到戈12领队，再到承泽户外协会会长，牟震在跑步的训练场、在瓜州拉练的山谷间、在玄奘之路上，开启了别样的人生。

首战戈11A：赢在“听话”

很多人宁愿小步尝试，从参加一天徒步的C队，到参加四天徒步的B队，再循序渐进到赛味儿十足的A队。而牟震则不同，他一开始就雄心万丈，要在A队一展身手。

可这样的“野心”似乎与他当时的身体不太相称：“三高”全有，发胖，缺乏锻炼，大学体育勉强及格，离A队种子选手的要求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2003年在北大理科教学楼上课的牟震（左）、今天的牟震（右）

无论在职场还是赛场，牟震待人接物都温文尔雅，令人如沐春风；但是对待自己，他却有着高标准、严要求，矢志不渝、志在必得：他决心以空杯心态，“听教练的话”，以科学训练迅速提高成绩。

“我就是赢在听话。不听话就学不到真本事。华为的研发方式是先僵化，再固化，最后再变化，这个方法论对于备战戈赛同样适用。我跑步的基础太差，先要认真按照教练教的内容、方法科学训练，有不适应的地方再慢慢调整。做任何事，首先要有接纳的心态，在运用的过程中逐渐体认、觉察、调整，不能一上来就自以为是地去调整”。

“我记得特别清楚，当年国发院的老师也和我们一起走上赛道，老师说：来到商学院，来到戈壁就要学会放下，放下自己过去作为管理者的身份，转变角色，老老实实当学生。”——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多年后牟震说自己当时感觉“扑通”一下，被老师的话“震”到了：连颇有影响力的老师在赛道上都甘当小学生，自己又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参赛前，牟震知道A队很不容易，玄奘之路一如千年以前的高温、狂风、不平坦；但是，直到真正上了赛道，他才知道“理想、行动、坚持、超越”这八个字分量有多重。

戈11期间，眼看着自己的队友突然中暑休克在大帐，牟震和其他几个人有些手忙脚乱。幸好有队医在身边，几个专业动作就让队友迅速恢复了意识，睁开了眼睛；比赛时，一个队友拉肚子还坚持上场，是牟震和另外一个人架着病友坚持了最后三公里，直到打完卡送到急救室。

于是，才有了文章开头的一幕——抱头痛哭。

“坚持”太难了，如此艰难获得的经验、成绩如何传承下去？

领衔戈12：

Vission, Mission, Passion

有了这份情，牟震和他的队友想为国发院做得更多。他们决定“跑一年，干一年，说一年”，所有A队队员都留下来参加下一年的组织工作，从而把比赛经验沉淀到新的队伍中去。

与当A队队员磨炼意志品质不同，当领队考验的是领导力。

“在企业中，有自上而下的行政权力；但是在戈赛队伍中，当好领队靠的是个人影响力。”

“那时候就会想起，EMBA开学时国发院的领导力专家杨壮教授拿着一本‘小红书’讲的——Vision, Mission, Passion。这样一个组织，愿景是什么？任务如何实现？激情从哪里来？”

“后来，我把组织大家参赛当成一个项目来做，同样是定好目标，集中资源，做好横向协同，想办法激励大家。”

“在这个组织中，领队不是直接领导，不可能靠命令去让大家做事，只能靠友谊、靠交情。这时候就需要更多的耐心和包容，对待队员就像对待孩子一样，慢慢说服，大不了就是时间的问题。”

“我还和咱们教管理的老师学了一招：示弱处理——把自己的难处一五一十地告诉团队成员，这样大家相互理解，就能劲儿往一处使。”

做跑步的传道者

北大国发院戈17的领队杨立贺曾笑谈“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不一样的牟师兄”，因为牟震作为北大国发院承泽户外运动协会会长，多年来与众多热爱户外运动、热爱跑步的校友相知相识，陪伴着大家融入一场又一场户外运动当中。

杨立贺喜欢和牟震这样的“老戈”在一起，开开心心的闲聊中就能学到很多东西，更能感受到老戈对新戈的支持。

“国发院的戈友之间有一种天然的信任，尤其是老戈，他们只是一味地付出，总是在问‘我可以为戈赛做些什么‘，并身体力行，从不要求回报，这让我作为领队心里有无限的力量往前走，有使不完的劲儿。”杨立贺表示。

在戈14、戈15期间，牟震与训练队伍不离左右，让一个又一个运动小白走上赛道，重新认识自己。

从戈11起，牟震参加的每届戈赛都会做联想至像公司教育捐助，每年10万元的教育设备（打印机，3D打印机，创新实验室等）支持国发院戈赛队员在戈壁锻炼意志，同时资助当地教育的发展和提升，传播国发院的戈赛精神。

在公司内部，牟震也创建了跑团，鼓励全国各地分公司的员工加入到跑步中，在跑步的过程中塑造自己，突破边界。

同时，他还带领公司的人一起帮助盲人跑团的朋友，与盲人跑者一起挥汗如雨，只因为“跑步时，盲人朋友的笑容特别动人”。

“我就像一个传道者，特别想让更多人理解跑步、户外运动、参加戈赛对他们的价值、意义，因为我自己就在这个过程中收获很大。最大的收获是学会了坚持。看到有不好过的坎儿，就坚持；特别难的时候，就坚持。好吧，再难，还有10公里，还有8公里，还有1公里…现在，当工作上遇到困难，就会不自觉地想起那段戈壁岁月，就会觉得‘那都不是事儿’！而且在商学院学的很多东西，在备战戈赛中都会有更深的领悟；更幸运的是，我们还能借此结交一帮过命的朋友，彼此互补，相互激发。”

戈友会组团参加广马

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作为老戈，牟震今天仍在帮戈17的组织者出谋划策，希望国发院的形象在赛道上有最美的呈现。

老戈与新戈，在一起，总美好。（张彤 撰稿）

编辑：刘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