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真是糟透了,其实,100年前的人也这么觉得

香港中文大学金融财务MBA(FMBA)
2022-03-30 23:15 浏览量: 2492

来源:译言

今年是疫情之后的第三年了。前几天有人感叹,2020年入学的大学生,已经是第三年上网课了……疫情持续、战火纷飞、航班坠毁……我们很容易觉得:没有人会比我们这一代人活得更难了。

其实,100年前,人们也是这么想的。当时,第一次世界大战和西班牙流感分别导致数千万人死亡,欧洲的社会秩序已经被颠覆。即使在这些灾难性事件发生之前的几年里,汽车、飞机、第一个无线电广播……日益技术化的社会对 19 世纪出生的人来说,就像互联网对20 世纪出生的人一样都是革命性的变化。

01

《尤利西斯》和《荒原》

艺术家和作家的反应是重新创作他们的作品:一种既非试图掌控陌生和不可控的方式,也非如实描绘它们的方式。如果世界是混乱不安的,那么相应地,音乐、艺术和写作也必须如此。跨越数十年的现代主义时期为我们带来了阿尔班·伯格和阿诺德·勋伯格的无调音乐,毕加索和布拉克的立体主义绘画。

文学上,对20世纪早期挑战和机遇的回应是现代主义——拒绝传统的线性叙事,使用更具挑战性的风格来反映新世界。现代主义的奇迹之年通常被视为1922年,这是一个发生突破的时间,同年斯大林被任命为俄罗斯共产党的总书记,医学界首次使用胰岛素来治疗糖尿病……从文学方面来说,这一年詹姆斯·乔伊斯的小说《尤利西斯》和TS艾略特的长篇诗歌《荒原》横空出世。

这两部作品都拥有前所未见的风格、规模和抱负。当时的英国,小说的主导风格是传统叙事的社会主义现实作品,而诗歌主要是所谓的乔治亚运动,以歌唱韵律的田园诗为主。

这两本书有很多共同点,它们在主题上都是全新的:《尤利西斯》记录了现代都柏林人生活中的一天,我们跟着和他们一起四处游逛,甚至包括卧室和浴室。《荒原》讲述了战后欧洲惨淡的景象:“一群人鱼贯地流过伦敦桥,人数是那么多,/我没想到死亡摧毁了这么多人。” 这两本书都以他们创新的风格而独树一帜,每一页都彰显着作者特别的个性和非凡的智慧。他们采取了拼接的方法,使用多种声音和观点组装他们的文本。(《荒原》这本书最开始的标题是《他以不同的声音扮演警察》。)他们雅俗共赏。《尤利西斯》借用了《奥德赛》的框架,文字中混合了拉丁语和希腊语,但也谈到了如厕习惯、手淫和性行为。《荒原》中,多语种的奢华排场和童谣、酒吧老板的声音并存。

当然,这两本书也都是出了名的难读。书中充满了美丽优雅的传统文学语言,任何人都能感受到这一点,从乔伊斯的“八月,灰色温暖的夜晚已经降临到这座城市,街道上流散着一种柔和温暖的气息,一种夏日的记忆.”到艾略特的“海底的一股潮流在悄声剔净他的骨。”他们完全知道如何取悦和挑战读者。这一点,不只是他们当时在当时的创新性,一起成为了他们至今仍然被不断重读的原因。

因为《尤利西斯》和《荒原》等书籍的出现,1922年的文学改变了读者对文学可能是什么的看法。诗人WH 奥登后来说“气候”已经变了。总而言之,1922年值得铭记。不过,有一个问题是,在庆祝这两个文学丰碑一百周年的时候,它们庞大的体积或许也遮挡了我们的视野,1922年,还有很多其他的作家创作了新颖、大胆又让人欣赏的作品。不过,他们没有乔伊斯和艾略特那么受欢迎。这或许是因为他们的创新没有那么的眩人耳目,或者就是他们将文本的陌生感外面盖了一层友好的外衣。他们大多对《尤利西斯》和《荒原》也有自己的看法。

02

辛克莱·刘易斯:生活是一场徒劳

辛克莱·刘易斯,小说天才,作品众多,但层次不齐,后来成为了第一位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美国作家。他对《尤利西斯》反应比较冷淡,称之为“大白猪”。刘易斯在1992年发表了自己的开创性作品《巴比特》。他的创新不在风格,而在主题:自欺欺人、墨守成规的反英雄主角商人乔治·巴比特正在与他自己无法辨识,因此也无法填补的虚空作斗争。“他意识到,他汲汲营营追求的生活都是一场徒劳。”

这本书的主题——除了既定的角色和经历,个体辨识真正自我的困难——完全是现代的,并且极具争议。纽约扶轮社商业协会主席说:辛克莱“有点古怪”。但这本书大获成功,第一版就卖出了25万册,并且让“巴比特”成为了某种狭隘商人的代名词。

巴比特采用如此强烈又独树一帜的情感来揭露萎靡不振的郊区生活,以至在后来影响形成了一个关于成功中年男性隐秘痛苦的小说类型。它的继承者包括斯隆·威尔逊的《穿灰色法兰绒套装的男人》(1955年)、理查德·耶茨的《革命之路》(1961 年)、约瑟夫·海勒的厌世杰作《出事了》(1974年),甚至B·E·埃利斯的《美国精神病》(1991年)。

03

芥川龙之介:现代主义失败的象征

同样是1992年,在世界的另一边,日本的芥川龙之介开始以自己的方式重新定义文学。1约他的小说《竹林中》发表在文学杂志《新潮》新年刊上。现在广为人知的黑泽明的电影《罗生门》就取材于这部作品,但这个故事本身仍然是一部杰作。芥川龙之介的创新之处在于,在日本正脱离几个世纪的孤立主义之时,他做到了新与旧的融合。他采用碎片化叙事的方式重述了一个12世纪的民间传说,多重视角,彼此矛盾地讲述一个人被谋杀的故事。这种讲故事的方式会逼迫读者一起参与,因此成为了一种非常流行的叙事方式。我们既可以在纳博科夫的《微暗的火》中看到,也能从《低俗小说》这样的电影里看到类似的手法。

《竹林中》这部作品挑战了真相可以被明确知晓的观点,也破坏了权威叙述者的概念,这一点跟乔伊斯和艾略特采用混乱、嘈杂结构的目的是一样的。芥川龙之介的现实生活也充满了混乱。他的母亲在他出生的那一年患上了严重的精神疾病,一直躲在楼上直到去世;他的父亲后来和芥川母亲的妹妹生了另一个孩子。1927年,芥川姐姐的房子着火了:她的丈夫涉嫌纵火,随后自杀。几个月后芥川也自杀了。他的死(根据他的译者杰·伊鲁宾的说法)“可以看作资产阶级现代主义失败的象征”。

04

伍尔夫:打破文学传统

的确,现代主义有时被视为——不仅在日本——一种中产阶级的矫揉造作。持这类观点的人中,最著名的是弗吉尼亚·伍尔夫,她对乔伊斯的《尤利西斯》的看法充其量只能算有褒有贬:她发现自己马上就“被逗乐,兴奋、着迷、感兴趣”,但同时“困惑、无聊、恼怒、幻灭”。她在日记中说,这是“一个自学成才的工人的工作,我们知道他们有多么痛苦”。

她接着说:“我的意思是,一流的作家非常尊重写作,不会这样诡计多端;令人吃惊;耍杂技一样。” 尽管如此,她自己也拒绝了小说古老又传统的写法,赞成现代作家“大搞破坏”的行为。

正是在1922 年,伍尔夫凭借小说《雅各的房间》打破了文学传统,这是她第一部实验性作品,也是她从早期的传统小说到她最著名的著作《达洛维夫人》(1925 年)和《到灯塔去》(1927 年)的过渡。可以肯定的是,这本书的噱头比尤利西斯更柔和,但实验的性质是明确无误的。从第一页,有人问:“那臭小子究竟在哪里?我没看到他,”到最后,雅各的母亲和她的朋友在他的物品中翻找,雅各在书中与其说是在场,不如说是缺席。我们习惯了主要人物出现在舞台中心,而在这本书中,我们得到了 200 多个人物与主角相关的印象。通过这样的方式,伍尔夫为多视角的叙述做了铺垫,就像艾略特在《荒原》,芥川在《竹林中》那样。

伍尔夫的朋友艾略特表示《雅各的房间》“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与丈夫伦纳德一起经营霍加斯出版社的伍尔夫,在 1922年初的日记中指出,艾略特“写了一首40页的诗,我们要在秋天印出来”。伍尔夫做了《荒原》的首次出版工作(尽管她“不确定”这首诗的各个部分是如何联系在一起的)。这只是她在现代主义圈子中作为关键联系者角色的一个例子。

05

梅·辛克莱:对女性传统角色的挑战

不如伍尔夫出名,但同样重要的是梅·辛克莱,艾略特很钦佩她。(这种欣赏是相互的,艾略特1915年的《普鲁弗洛克的情歌》,梅是早期支持者之一。)艾略特还为伊兹拉·庞德提供了赞助,可以说是现代主义圈子里的大忙人。

1922 年,评论家、诗人、哲学家和小说家梅·辛克莱出版了《哈里特·弗兰的生与死》,这是一部美丽又残酷的短篇小说,讲述了了主人公被浪费的生命。这是一本有创新价值但并不难读的书(一位评论家称辛克莱为“可读的现代主义者”),以分散的片段捕捉了哈里特生活中的场景:正如她在给辛克莱·刘易斯的一封信中所描述的那样:“压缩实验”。在英格兰女性最终获得投票权几年后,哈里特的生活表明,女性的生活仍然受到社会对她们“表现得漂亮”的期望的限制。在描绘哈里特逝去的生活时,辛克莱眼睛都不眨一下:“几个月过去了,几年过去了后来的日子过得越来越快,哈里特39岁了。”

辛克莱的作品是世纪之交后“新女性”运动的代表,这些作品质疑女性在家庭和经济中的传统角色。她 1910年的作品《创作者们》:一部喜剧,一如既往地对女性的性行为非常坦率,这是第一部将写作描述为女性看似合理的职业的小说。然而,有一个吊诡之处,辛克莱不是因为她自己的书而是因为她对别人的书的评价而被人们记住。1918年,在对多萝西·理查森的史诗小说《旅程》一书的评论中,她创造了文学术语“意识流”。自那以后,这个词被广泛使用——尤其是在描述乔伊斯和伍尔夫的小说时,他们使用角色的内心想法和印象来讲述他们的故事,就像我们脑海中的想法一样随机流动。辛克莱写道,意识流技术使理查森“比我们任何拼命想要接近现实的小说家更接近现实”。

06

凯瑟琳·曼斯菲尔德:小事也很重要

成为一名新女性的决心也推动1922 年最后一位被忽视的天才横空出世:凯瑟琳·曼斯菲尔德。1903年,她从出生地新西兰移居伦敦,凭借自身的个性和才华,成为文学界的中心。她在巴黎与詹姆斯·乔伊斯喝茶,与弗吉尼亚·伍尔夫有一段不太稳定的长期友谊,而且——在曼斯菲尔德的传记作者克莱尔·托马林看来——从劳伦斯卫生署感染了肺结核,在之后的几年,这个病将一直困扰她,1923年,34岁的她因病去世。曼斯菲尔德去世时,伍尔夫在她的日记中写道:“当我动笔写作时,我觉得毫无意义。凯瑟琳不会读到它了。凯瑟琳不再是我的对手。”

曼斯菲尔德对其他作家的看法毫不妥协,无论是现代主义作家——艾略特“沉闷得无法形容”——还是传统作家,她认为EM福斯特小说的表面精美、缺乏实质内容。“[他]除了给茶壶加热之外,什么都做不了。在这方面,他是个难得的好手。感受这个茶壶。它不是很温暖吗?是很暖,但没有茶。” 据说,她对伍尔夫 1919年的小说《日与夜》的评论有助于伍尔夫后来所做的《雅各的房间》的实验和她后来的作品。

曼斯菲尔德自己的代表作是《花园酒会和其他故事》,这本书出版于1922年,是她有生之年的最后一本书。这些故事——她此前从未写过小说——流畅、生动、有趣,情节开放,轻松以最少的背景信息来呈现人物,允许读者自行填充细节。叙事视角转换,曼斯菲尔德说她想“强化所谓的小事——这样一切都会变得重要。” 除了风格现代外,当你想象回到办公室的恐怖画面时,《在海湾》这本书会让你完全共情:“我就像一只自愿飞进房间的昆虫——我冲向墙壁,撞向窗户,扑向天花板,事实上,可以做一切事情,除了飞出去。”

这些1992年的作家们的故事和作品,与艾略特或乔伊斯的作品相比,它们的创新性和光彩也许没有那么强烈,(艾略特带着微弱的赞美说曼斯菲尔德的作品“完美地处理了最少的材料——我相信这就是女性化的东西”。)但它们同样是对动荡岁月的重要回应,我们可以从他们对今天写作的影响中看出这一点。很明显,无论是风格还是主题。这些实践者并不总是那么自信。曼斯菲尔德担心“我不会‘时髦’太久。他们会发现我;他们会感到厌恶;他们会因沮丧而颤抖”。弗吉尼亚·伍尔夫1922年底——圣诞节那天——她的朋友杰拉德·布伦南写信说,她担心他们这一代的作家会成为下一代作家的垫脚石:“因为我同意你的观点,我们将一事无成。片段——段落——一页,也许什么都没有了。” 不过,站在100年以后,我们想告诉她,她完全错了。

原文来源:

https://www.bbc.com/culture/article/20220201-why-1922-was-literatures-greatest-ye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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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葛格

(本文转载自清华大学-香港中文大学FMBA ,如有侵权请电话联系138109955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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