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不高，也不低，青黝黝地绵延与南边和西边的天宇间。乡民们抬头就可以看见，见它由浅灰变为深绿，再变为柴赭，再被白雪覆盖。在乡民眼里，这是祖宗和自己的共同归宿，这是家家户户的集体终点。

——余秋雨《长辈的山》

或许所有的父亲与儿子之间都有一层淡淡的隔膜，哪怕是在最脆弱的时候，父亲都会在儿子面前隐匿自己的情感。但是，最难隐藏的，也就是这份爱。从自己父亲，到谢晋先生，再到巴金先生，余秋雨笔下的父亲们无不如此。他们的成就如山脉般绵延巍峨，他们对儿女的爱却像小山坡一样，绵绵不断而细腻悠长。

他再也没有以往听见我的脚步便从内屋走出来欢喜地对母亲喊：“你平回来了！”也没有在我递给他一支烟时，他总是摆摆手而拿起水烟锅的样子，父亲永远不与儿子亲热了。

人生的短促和悲苦，大义上我全明白，面对着父亲我却无法超脱。满院的泥泞里人来人往不断，响器班在吹吹打打，透过灯光我呆呆地望着那一棵梨树，还是父亲亲手栽的，往年硕果累累，今年竟独独一个梨子在树顶。

——贾平凹《祭父》

贾平凹笔下父亲的情感更像是一个大山丘，边缘陡峭而顶上平整。如中国所有的严父一样，年少时的父亲严厉而又刚烈，似乎难以亲近。渐渐的时光蹉跎，老去的父亲终于如平原般坦荡地释放着自己的爱与情感。生命，越老，越绵柔。

近几年来，父亲和我都是东奔西走，家中光景是一日不如一日。他少年出外谋生，独立支持，做了许多大事。哪知老境却如此颓唐!他触目伤怀，自然情不能自已。情郁于中，自然要发之于外;家庭琐屑便往往触他之怒。他待我渐渐不同往日。

但最近两年不见，他终于忘却我的不好，只是惦记着我，惦记着我的儿子。

——朱自清《背影》

朱自清给我们展示了一位独特的父亲的形象——年过半百，生活并不如意，人生期望老来终难实现，难免性情有些偏激。但是打开强硬的外壳下包容着一颗柔软的心，令人唏嘘不已。晶莹的泪光中，最动人心弦的，是那些细微的小事。

文字来源 |温斌魁

图片来源 | 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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