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2023年7月15日下午举办的复旦大学泛海国际金融学院名师课堂上，复旦大学泛海国际金融学院EE课程教授、中国国际税收研究会学术委员、北京电视台《税收天地》栏目特约嘉宾、国家税务总局“全国税务领军人才”培养导师蔡昌结合理论经验与丰富案例，以“数字时代的税收筹划实战”为主题，为企业实现合法节税提供了启发性思考和可操作路径。

01税收筹划的原理和模式

所谓税收筹划，是指在既定税制框架下，纳税人（法人或自然人） 通过合法手段，对战略、经营、投资及财务活动和涉税事项进行事先规划和安排，以实现节税、递延纳税和降低风险为目标的一系列税务规划活动。

税收筹划的核心在于解决产权归属问题。税收是对一部分私人产权的剥夺，同时也是对私人产权的认可与保护。“没有对私人产权的保护，就没有税收筹划。”蔡昌教授强调。

与此同时，税收筹划也要遵循税收法定与私法自治。税收法定是税收筹划的基础条件，私法自治是税收筹划的重要保障。

蔡昌教授认为，征税与纳税是一种永恒的、高智商的动态博弈对局，可借用“渔网理论”来刻画其间的微妙关系：渔民编织渔网出海打鱼。在打鱼过程中，必然会出现一些漏网之鱼。鱼的漏网，原因在于网，而不在于鱼。鱼从网中钻出来是鱼渴望生存的天性使然。渔民不应该埋怨漏网之鱼，而应该想办法修补好捕鱼之网。“正是纳税人与征税人之间的博弈行为，才使得税法不断进步。”

从实践经验出发，他将税收筹划归纳为分税种筹划、分流程筹划、综合性筹划和镶嵌式筹划等多种模式。其中，分流程筹划实用性最强，有助于全盘考虑所有问题。

蔡昌教授特别提醒大家，合法节税重在“合法”，例如白酒的税率高，啤酒的税率低，那么可以通过改变消费习惯饮用啤酒节税。

02税收筹划三大设计思想

税务筹划可以帮助企业降低税负，提高经营效益。针对企业应如何进行税收筹划的问题，蔡昌教授详细解读了税收筹划的三大设计思想：

一是流程思想。业务决定流程，流程决定税收。流程顺序改变、流程再造均能起到节税的作用。

二是契约思想。合同模式、契约关系的改变，会引起税收的变化。因此，纳税人通过对所签订合同形式与内容的设计，改变交易结构，也能形成节税方案。以借款合同与投资合同为例：借款合同涉及利息计提、偿还以及本金偿还问题，必然面临税务风险；投资合同不涉及中间环节的资金成本的计算与偿付。是直接对某一公司投资，还是以子公司形式剥离一部分业务，其中还具有一定的差异性。

三是转化思想。“春播夏长，秋收冬藏”，世间万物有其变化规律。转化思想崇尚的是变化之道。重新组织设计业务模式和交易结构，能够大大拓展税收筹划的操作空间。例如美国的股份公司经常为其职工购买多份人身保险，保费的资金来源是贷款，可以由保险公司提供，也可转变为银行提供。这样做的好处在于，不仅可以税前列支保险费、利息支出，而且畅通了现金流，实现资金从保险公司/银行流向企业，再从企业回流到保险公司，形成了闭环。

03数字时代的税收筹划

在数字化时代，知识、技术、管理、数据等生产要素涌现，数据成为企业的重要资产，构建以数据为核心的税收筹划决策能力因而变得至关重要。

蔡昌教授指出，大数据技术推动信息系统建设，也推动税务会计与税收筹划向纵深发展。科学的节税思想要求改变现有的思维方式，从“我需要做什么”到“我需要预知什么”。也就是说，企业希望更多地使用数据来获得洞察力，甚至是对未来的预见性，通过使用更复杂的数字技术来探究数据，有助于识别不合规行为，剖析业务层面的变化如何影响税收结果。

他给出了两条实用建议：一是企业可利用大数据、云计算、区块链等对企业经营、投资和筹资等数据进行深入挖掘和分析，通过数据可视化为企业税收筹划决策提供智能化支撑。二是企业可利用财税云平台，将税收筹划渗透到采购、生产、销售等多个环节，打通不同部门和不同系统之间的数据壁垒，实现信息的高效共享，进行数据集中处理，开展精准税收筹划。

值得一提的是，如果通过隐瞒资料或者依靠信息不对称来达到逃避税收的目的，那么在大数据的监控下，必定面临较高的税务风险。这种行为也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税收筹划。

那么，数字时代下税收筹划的工具具体有哪些？蔡昌教授列举了四种工具：一是契约堤坝，即以契约为界限的业务活动与纳税规划。契约是一切业务活动与财税管理的基础。二是税收洼地，即以地方政府税收优惠或财政返还为基础的地区经济活力。税收洼地具有虹吸效应，社会经济生活中的调味品。三是知识产权。知识产权在现代社会经济中的地位越拉越高。苹果、亚马逊、阿里巴巴、腾讯等都是以知识产权和数据资产为主流的现代新经济主体。知识产权具有价值的不确定性，知识产权具有可筹划性与较大的税收筹划空间。四是智能大数据平台，即通过建设大数据平台实现数据打通和数据共享，从而解决地方政府与市场主体之间的信息不对称问题。

最后，蔡昌教授还向大家推荐了《税收与公司财务》《一本书讲透税收筹划》《数字时代的税收筹划实战》等专业书籍。他指出企业税收筹划是一项系统工程，需要结合企业战略、财务战略的目标，考虑企业税收筹划的自身特点，运用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等先进技术，将税收筹划视为一种大数据战略驱动型决策活动，才能真正实现税收筹划的数字化、智能化、规范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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