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管智库谈农业强国中央农村工作会议——农业强国

习近平总书记在最近举行的中央农村工作会议上指出：“全面推进乡村振兴、加快建设农业强国，是党中央着眼全面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作出的战略部署。”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高度重视“三农”各项工作，大力推进农业农村现代化。我们特此梳理了经管学院各位老师对中央农村工作会议的学习体会，逐条推出，与读者分享。

张正河：对粮食生产消费区域协调问题的再思考

2022年12月23—24日，中央农村工作会议在北京召开。会议指出，强国必先强农，农强方能国强。没有农业强国就没有整个现代化强国；没有农业农村现代化，社会主义现代化就是不全面的。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最艰巨最繁重的任务仍然在农村：为此提出了一系列任务。本中心就所关心的重点问题进行了交流。

保障粮食稳定安全供给。习近平总书记强调：“保障粮食和重要农产品稳定安全供给始终是建设农业强国的头等大事。”粮食安全是国之大计、强国之基。中国是人口大国，对粮食问题，要从战略上看，看得深一点、远一点，要居安思危，牢牢掌握粮食安全主动权。要实施新一轮千亿斤粮食产能提升行动，抓住耕地和种子两个要害，坚决守住18亿亩耕地红线，把种业振兴行动切实抓出成效。要健全种粮农民收益保障机制，健全主产区利益补偿机制。

2014年本中心在国家社科重大项目（2011—2016）研究时，就区域补偿问题进行了重点调研，并向几个主产省、农业部提交了研究报告。时任农业部部长韩长赋同志作了多次批示，农业部就此召开多次专家和部门间协调会议，我也多次被邀请参加汇报及讨论。并形成政策创设递交国务院。

2015年国家粮食环境比较宽松，在几个部委协调时没有出台相应的文件。

现在看来，当时的建议是正确的，分析是科学的，设计是准确的。

共同富裕包括行业的共同富裕，城乡的共同富裕，也包括地区的共同富裕，由于不同的要素禀赋，区域间产业发展重点有所不同，农业的基础性和特殊性，一些地方如吉林、河南、安徽粮食主产区为了保证国家的农业安全而遭受的经济损失应由享受这种特殊商品的地方共同承担，国家负责协调。

我在很多学术场合宣传过这种观点，很多学者现在也做类似的研究。现将当时韩长赋同志批示的报告原封不动地献出来。如有价值或可能，再组织力量进行数据更新、预算试算等。

科学设计国家粮食安全券，实现粮食安全和区域协调发展的建议

【要报稿要点】承担国家粮食供给责任的粮食主产区在多重困局下，产粮积极性严重受挫。长此以往，将大大降低主产区的粮食综合生产能力，进而威胁我国的粮食安全和国家安全。本研究团队提出粮食安全券交易的思路，在粮食主产区与主销区优势互补、责任共担、利益共享的基础上，推动以国家为主体的粮食跨区域指标交易，保障国家粮食安全。

中国农业大学张正河教授主持的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同步推进工业化、城镇化和农业现代化战略研究》（11&ZD009），在对13个粮食主产区生产、调出与粮食托市收购政策执行情况进行考察和调研的基础上，结合国家财政状态、当前粮食供求局势及粮食主产区利益流失问题，提出粮食安全券指标及交易的建议。

一、粮食主产区利益低下是实现国家粮食安全的瓶颈

近年来，我国粮食对外依赖度越来越高，世界主要产粮国强化粮食出口的政治干预，个别西方国家运用“粮食武器”控制我国，对国家安全构成潜在威胁。“以我为主，立足国内，确保产能，适度进口，科技支撑”20个字的核心是立足国内产能。

13个粮食主产区生产国内3/4以上粮食，可真正能够净调出粮食的只有黑龙江、吉林、内蒙古、河南、安徽、江西几个省区。同时，粮食产销平衡区及粮食主销区产需缺口逐年扩大，粮食平衡面临巨大压力。

粮食主产区承担保障国家粮食安全的重大责任，为国家粮食安全做出了重大贡献。然而，责任过大、比较利益低下与利益流失问题严重制约着主产区政府和农民产粮积极性。在调研中，多位产粮大县的领导表示，粮食大县花费了大量精力生产粮食，牺牲了发展工商业的机会，维护了国家的粮食安全，但产粮大县市的人均财政支出达不到全国或本省的平均数。如吉林榆树市是全国产粮大市，而人均财力仅相当于全国平均水平的1/3；河南省人均财政支出明显低于全国平均水平，更为严重的是前15个产粮大县财政支出只相当于全省的1/3，这说明产粮越多，贡献越大，财政越拮据，主产区无法摆脱“谁抓粮谁吃亏”、“粮食大县，财政穷县”的尴尬困境。粮食主产区没有动力发展粮食生产，转而开始调整产业结构，每一县甚至每一乡镇都占用耕地设立工业园区，发展当地不具优势且污染土壤的工业；农民种粮1年，不如打工1个月的收入；这些地区明显出现了农业生产兼业化、粮食生产副业化的趋势。

二、国家粮食安全券及交易

粮食主产区的选择关乎国家粮食安全命运。

如果继续任由市场之手发挥作用，粮食主产区土地、资金和高素质人力和政府精力会转向工商业，造成粮食生产能力不可逆转的破坏；任由现行的省长负责制等计划命令之手发挥作用，地区发展的不平衡会更严重，有失区域公平。

国家粮食安全券及交易可能是破解这一矛盾的有效方案，中央作为政策统筹的主体，力求在全国范围内实现工农业资源优化配置，为主产区和主销区提供一个双赢的交易模式。

粮食安全券 国家粮食安全券代表一定粮食单位，这一单位是标准吨，指标的核心的内容是全国的粮食生产能力和调出能力。

粮食安全券的计算方法 从县级层面，某一县（市、旗、区、农场）的粮食安全券=粮食总产量（可根据粮食结构设各主要粮食的折券率）。

从省级层面，某一省、市、自治区的粮食安全券=省际调出粮食量。

以2013年数据匡算，6亿吨粮食总产量，省际调出粮食总和约8000万吨，全国共有粮食安全券68000万吨。

交易价格和对象 在正常的市场交易价格外，国家购买一个粮食安全券的价格200元。交易对象为全国所有县市，只要能生产出合格粮食，国家就实施奖励性购买，资金直接到县；只要有省际间调出，就给调出省区奖励性购买，资金直接到省。实际结果是重奖粮食主产区产粮大县和粮食调出大省。

资金额及来源 中央切出1300亿左右作为购买国家粮食安全券的基金。每年以2-5%速度追加，直到2030年左右基本实现工业化、信息化、城镇化和农业现代化的协调发展。

主要由中央财政直接划拨，合并原来的产粮大县奖补资金，间接来源应是发达地区工商业税收及土地出让金（2009，2010，2011，2012，2013年土地出让金分别为1.4万亿，2.9万亿，3.2万亿，2.9万亿和3.9万亿），实现以工促粮，以地保粮。只要有省际间调入，购买粮食安全券，资金直接到粮食安全券基金。（粮食调入的省、市、区可按一定价格缴纳粮食安全补偿金，也可暂时不收）。

实际结果是国家出面从工商业发达的省份收取资金重奖粮食主产区产粮大县和粮食调出大省，实现国家掌控下的跨区交易。

资金的使用 县市农场将资金1/3用于全县职工的绩效工资，2/3用于粮食生产条件及服务体系建设。

省市区将资金主要用于粮食产销服务体系建设。

国家统筹实现三个目标 国家粮食安全、主产区经济利益、主销区工业化环境是政策设计的主要目标。从国家层面来看，粮食安全券指标交易根据区域要素禀赋的差异，优化我国粮食生产布局，提高粮食生产效率和竞争力，最终保障国家粮食安全。从主产区的角度，粮食安全券指标肯定了主产区重要的战略地位和粮食安全保障地位，给予粮食主产区更多的权利，保障其经济发展水平与农民收益，让农民达到较为体面的收入。从主销区角度，用工商业发展的能力和成果，通过向国家购买安全券满足区内粮食需求。有利于主销区放开束缚集中优势发展工业，实现全国一盘棋条件下的各区域间的三化同步，而非一乡、一县、一市、一省的三化同步。

这种方案是“多予少取放活”、“工业反哺农业”、“城市支持农村”的方针的具体化，完全符合我国现阶段的国情，是一项解决主产区利益低下、种粮积极性不高的长久措施。

三、粮食安全券指标交易应注意的问题

国家通过“粮食安全券”进行宏观调控粮食主产区、主销区责任与利益失衡问题，实现主产区与主销区粮食基本平衡。新政策的出台必须仔细斟酌，注意可能出现的几个问题。

1.加强产区仓存、销区库存及电子粮食安全券的中央调配监控。

2.粮食统计数据的准确度需要提高。

3.谨防政策投机行为的发生。

4.增加财政转移资金使用的公开度、透明度。

5.既得利益省的反对。粮食主销区享受着经济发展机会与粮食安全的双重收益，改革推进的阻力多来自既得利益者。

中国县域经济研究中心智库简介

中国县域经济研究中心依托中国农业大学，是集学术研究、学术交流、规划咨询、实务培训为一体的开放型综合性研究平台。在区域协调推进、县域农业产业发展、县域农业园区建设、县域农村社会治理、空心村治理、涉农企业管理、城乡统筹发展等方面已形成研究高地，产生了一批有影响的研究成果，打造了极富实用价值的县域经济工作体系，并为多个县区提供了智力支持，产生了很好的效果。

张正河为中国农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教授，中国县域经济研究中心主任，中国农业专家顾问团成员，中国农业产业化学会副秘书长，北京市优秀教师，国家社会科学重大项目三化同步战略研究首席专家。主要研究方向为农业经济管理（涉农企业战略决策、CIS策划、科技创新）、区域产业发展（县域经济、产业集群）。

编辑：梁萍